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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南门外,十二龙骑等卫龙军正拉着护龙七王往郊外退去,但这几位少年却如疯如狂般想要冲回城内,为了不让这几兄弟再冲回城内,卫龙军四五人架住他们兄弟一人,使出全身力气才勉强拉着他们往城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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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莫若父,耶律德光知道这几位义子不肯舍下他出城,所以他横刀于颈,以死相胁,这才把几兄弟逼出城外,而当耶律德光独自走入城内时,他的儿子们也一次又一次的想挣脱卫龙军,再返城内,生也罢,死也罢,因为他们只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挽留住这段亲情,挽留住这段他们绝不愿失去的父子之情。
十八年的父子真情,义父对他们的慈和,包容,爱怜,历历在目,最后,又以父死子活的悲壮在这段亲情上勾勒下最后一笔。
“皇上在下马车前已下了最后一道圣旨,他要你们平安无恙的逃出去!”
呼延年对嘶喊着仍要冲入城中的几兄弟一遍遍的叫着,呼延年自少年起便服侍辽皇,当耶律德光下马车的一刹,他已知道了耶律德光的心意,“呼延年,你随朕一生,此中情谊言语难尽,今日君臣之缘将尽,朕要你最后答应一件事,绝不要让朕的儿子轻许生死…”
想到耶律德光临下马车前的诀别,呼延年心中伤悲丝毫不亚于几兄弟,但他强自忍住了悲痛,因为他这一生从不曾违背皇上的旨意。
“皇上让你们走就是为了让你们好好活下去!
你们死了,谁为皇上报仇?”
呼延年挡在队伍最后,声色俱厉的喝斥,“智,枉皇上为你取名为智,你为什么就不想想皇上的苦心?你看看大家,难道我们就不想回去随皇上赴死?为什么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你们几兄弟反而不懂?”
几兄弟当然能懂这显然易见的道理,但他们又怎能在做到这份理智,义父独自迈入城中的苍凉背影,一直从他们的眼中刻入心底,仿佛是一柄淬毒尖刃,狠狠插在他们心底那一处最柔软的地方,每远离城门一步,都有着一种渗遍全身的痛楚在凌迟碎骨般刮削着他们身上每一处,这种毒,名叫生离死别。
“十二龙骑,给我滚开!”
将怒骂着前后拖住他的六名龙骑,全身猛挣不停,一名龙骑拉扯不住,被他挣开右手,将立即挥拳打倒几人,踉跄着要往回冲。
“糊涂!”
呼延年冲上几步,情急之下重重一个耳光向将挥去脸上,将脸上立刻肿起一片红印,可他却浑噩未觉,似乎根本不知道被人打了个耳光,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在盯着城门,将一手从怀里摸出蛇咬短枪,一边扭头向另一名龙骑喝道:“狼扑枪!”
从上京南门出来,几兄弟的兵器就被卫龙军收走,听到将的喝叫,这名龙骑微微苦笑,握着狼扑枪的手往后一挪。
“拿来!”
将又是一声大喝,就要扑向这名龙骑。
“你这犟小子!”
呼延年大骂着拦在将面前,紧抓住将的肩膀,怒斥道:“将儿!
如果你真要回城,年叔不拦你,可你必须从年叔身上踩过去!
忠儿战死伴天居,他为的是什么?皇上又是为了什么要让你们走?你们的义父和大哥都是为了让你们活下去,听明白了吗?活下去!”
“年叔…”
将被这番话说得心头刺痛,又见被他们几兄弟视如叔父的呼延年一步不让的挡在面前,饶是他悲怒如昏,也不敢对这位关心爱护他们如子侄的老人鲁莽,一向悍狠的将忽然扑通跪倒,象个孩子般拉着呼延年的衣襟求道:“年叔,求求你,让将儿过去,将儿求求你了,你带着兄弟们走,让我去救义父吧…”
看见这刚烈彪勇的少年第一次弯下他骄傲的头颅,却是为了杀入群敌中求取一死,直让呼延年心酸难当,一旁的闵紫柔见心爱男子如此,也是泪流满面,想过来扶起将,却怕这鲁直男子真要舍命杀回城中,只得忍痛站在原地。
而智,飞,猛三人也和将一般,一个个挣扎着要往回走。
就在这时,远处的上京城内忽然响起一阵阵哭喊声,震耳欲聋的哭喊如刺云霄,远远传出,似乎满城之人都在城内奔走哭喊。
听到这惊心动魄的哭喊声,经历了一天惨变的呼延年等人也觉惶惑,全都惊慌回首,他们听得出,这阵哭喊声里仿佛带着无数人的绝望。
而被昆仑和刀郎两人紧紧拽着的智,在哭声甫一响起时,身子蓦的一软,突然跌倒在地。
“智王!”
昆仑和刀郎吃了一惊,急忙去搀智,却见智的双眼一霎空洞呆滞,往日的灵动之色似被这哭声尽数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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