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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溪停下来,盯了他的背影,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别说一个程野,哪怕是余家,整个坞城的人,乃至这个时代的人,都与她无关。
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旁观者,顾得上自己就成。
余溪快步走到石拱桥的树底下,没等多久,韩冰冰气喘吁吁跑来:“让姐姐久等了。”
“久等什么啊?我才刚到不久,小心别摔了。”
韩冰冰抹掉脸上的汗珠,轻轻笑道:“做人要讲信用,约好了这个时辰,自然不能食言。”
余溪和韩冰冰又去到王家,跟昨天一样做着体力活。
今天还剩一点事情要做,所以并不忙,也没有人来这里监视她们。
余溪注意到韩冰冰的动作比昨天慢很多,她都已经洗完了,韩冰冰的盆里还有一堆东西没洗。
她伸手进韩冰冰的盆里,两人的手不小心撞到,韩冰冰倒抽一声冷气。
“怎么了?”
余溪看着韩冰冰的异样,感觉到不对劲,韩冰冰摇摇头,余溪抓过她的手,卷起一截袖子,一条条青紫色的布满韩冰冰的手臂。
按照这个伤势的痕迹,估摸是比尾指还要小的鞭子抽的,鞭子越小,受力越大,打人越疼。
“这是谁打的?”
韩冰冰吸了一下鼻子,一脸平静:“姐姐,我们不说这个了。
刚才你不是想说下午想去哪里,我带你去,反正时间多的是。”
余溪见韩冰冰没说话,又拉起她的另一边手,那只手同样也是布满伤痕,有新的,有旧的。
韩冰冰已经不小了,还被人打成这样,又一声不吭地,十有八九是被家里人打的。
“你爸妈打你的?对不对?”
“打了也不是一次两次,打小便习惯了。
你别生气,等我以后嫁了人,我就能摆脱他们了。”
余溪蹙起眉头,“他们为什么打你啊?”
韩冰冰掉下一滴眼泪,飞快抹掉,愤懑不平:“我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五两银子,被我哥偷偷拿去赌了,一文钱都没有给我留下。”
“你去找你哥要钱,他没有给你?然后你爹妈就把你打了一顿?”
余溪猜想后面的剧情,韩冰冰没有说话,余溪听了心里窝火,在这里干了一天活才挣两百文钱,五两银子就是五千文钱,说偷走就偷走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你哥这样,都是你爹妈惯的。
换做是我,我就报官,把事情闹大,让他拿走的钱通通吐出来。
要是没有钱,那就坐牢。”
“只是五两银子,报官了,官老爷也未必会管一家子的乱事。
算了吧,我现在只盼着能再攒点钱,将来嫁了人,我就能摆脱这个家了。”
余溪看着韩冰冰哭的带雨梨花,把所有的怨气往肚子里吞,完全没有报官的意思。
清官难断家务事。
韩冰冰都没有反抗的想法,她再冲动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她现在自己都被余家那堆事情弄得焦头烂额,麻烦事少管一件是一件。
“行了,别哭了,待会儿姐姐我请你吃东西。”
余溪拍拍韩冰冰后背,安抚了一下。
韩冰冰委屈地又掉两滴眼泪,才转悲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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