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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佛”
字刚写了一半,放置在灯罩内的蜡烛,忽地一熄。
就算这房里还有别的蜡烛点着,郁偆还是觉得眼前一暗,笔下没能收住那一撇。
这一个字写坏,整张纸便不能再用,郁偆将这张废纸折好,等找个机会烧掉。
郁偆点上蜡烛,重新铺好一张纸,笔尖尚未触到纸,便觉得内心一慌,怎么也不能,再静下心来默写经书。
‘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不等郁偆再落下笔,屋外亮起一道闪电,将这屋内照得如白昼。
这一回,笔尖上沾的墨汁,倒是没有污了纸,只是郁偆再也没心思写下去。
也不知是郁偆的第六感太强,还是别的什么,还真就出了一桩事,不过这桩事情,并不是围绕着立储而展开的。
淑妃看着即将远行的儿子,道:“明个儿就要走了,怎么还有空来看我?这一路上,你可得多保重,我给你准备了许多路菜,省得你这一路上吃不惯。”
九皇子深深一拜:“儿子让母亲担忧,是儿子的不是。
等事情办完了,我一定赶快回来。”
“傻孩子,那么快回来做什么,离了这里也好……好好为你父皇做事,这是你为人臣,为人子,应尽的责任。”
淑妃很是克制,能说的不能说的,她分得很清楚。
也只有时刻清醒,淑妃才不会在这偌大的后宫内沉沦。
九皇子已经成年,不便在后宫久呆,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九皇子便起身拜别。
十日前,北方传来的战报,戎族入侵边境小城,犯下累累罪行。
战报一传来,朝堂之上那些请立太子的声音,倒是小了些,但也有胆子大的,说这是上天示警,是因为国中无储,后继无人,这才惹来大祸。
这样话语,自然是荒唐至极,这本是*,又怎么会是上天示警?
今上听到这样的上奏,自然是愤怒非常,也不管这位上奏的官员,背后站的是哪个皇子,便将那些个平时最活跃的儿子,一个个指了,将他们大骂了一顿。
后宫那些个做母亲的,听到后卸了一身钗寰,跪着给今上请罪。
到了这时候,郁偆才深刻意识到,“后宫不得干政”
这几个字,是多么的承重。
这并不是说,后宫的女子,就绝对不能干涉朝政,只是你若是没有站到一定的高度,就算能知道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朝堂之上腥风血雨,立太子这件事,悬而未决,牵动着很多人的内心。
后宫中的女子,无法直接参与其中,可多少也插了些手。
九皇子去北方监军没多久,窝在郡王府中,许久不曾出现在人前的靖江郡王上了一道奏本,说是要接尚在宫中的母亲,到自己府中奉养。
这道奏折没有掀起多少风浪,但却戳到了今上的痛处。
他的儿子,个个优秀,可如今却为了皇位,跟生死仇人似得,一点亲情也无,还不如一个晚辈。
废太子犯的是弑君之罪,今上没有无辜牵连废太子的女眷、儿子,已是仁慈。
看着那道奏折,今上经过一番考量,便拿起朱笔,写上“准奏”
。
不过是将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人,换个地方关。
再说……东宫确实应该空出来了。
这道旨意一下,可苦了正在管理后宫的贵妃,按说这东宫并不归后宫管理,但这东宫之内如今关着的,不是女人就是孩子,还确实不好交给别人来办。
贵妃头都大了,那些个论理算,那些都是罪妇和罪子,可到底还是皇家血脉,也不能太过分。
贵妃早已不年轻,五十出头的年纪,管着宫中那么大一滩事情,总有个精力不济的时候。
但贵妃看得开,她自己不求儿子当皇帝,只希望那两个儿子能顺利就番,再等今上百年之后,她好能被儿子接出宫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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