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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在寿宴上失了态,直到腊月,今上都不曾宠幸任何一位内宫中人。
这也大概算是一个好事,反正谁都承不了恩宠,便不必担心,会便宜了旁人。
人老了最怕的就是手抖,这又算不得病,都不知道该如何医治。
这症状可比老花眼还要严重上百倍,老花眼只要眼睛找对距离和角度还是能看清字的,可这手抖……
今上右手拿着朱笔,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泛白,用了极大的力气来控制笔触,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
“唉……”
今上看着奏折上那道红痕,忍不住颤着伸出左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右手。
戴权进来道:“陛下,宋院正求见。”
“让他去偏室等着……”
这几日,太医院里的医士都熬白了头,对着今上的这些症状,不知该从何入手。
有几个医士为了揣摩今上的症状,也学着今上的样子抖手,学的时间长了,差点假抖变成真抖。
“静养!
静养!
你们除了说这两个字,难道就没有别的了?朕是一国之君,每天处理那么多朝政,又如何能静养!”
今上一生气,这手便抖得更加厉害。
“请陛下恕罪,微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院正跪倒在地,双手颤颤。
今上能罚这院正什么呢,人家也正尽心尽力地翻医案,给他寻找药方和救治的方法。
让他静养,那更是没错,可朝中那么多事情,都等着他决断和处置,他又怎么能休息?
今上眨了眨浑浊的眼睛,感觉这眼前的事物更加模糊,甚至……
“陛下!”
院正跪在地上,挪着膝盖骨,伸出双手来,要接住晕迷过去的今上。
按照现代人看来,七十岁的人其实还年轻的很,可在这里却不同。
在这里,五十多岁的人便能当上曾祖母,做上老封君。
这七十岁的,可不是已经能五世同堂。
人道七十古来稀,今上今年六十有八,翻过年就是六十九,都说逢九是个坎。
今上这一晕,前朝后宫立时炸了锅。
内阁大臣最是焦心,这储位不定,若是今上就这么去了,恐朝堂不稳,边疆怕是会有战乱。
其他没到那份儿上的,内心也是摇摆不定,投靠了皇子的和没投靠皇子的,都在担心这新君上位,会迎来一*清洗。
后宫之内,有儿子的和没儿子,又是两种心态。
好在今上昏迷的时间不长,第二日下午便悠悠转醒。
今上盯着床帐,觉得这床帐一直转啊转,让人晕眩,他闭了闭眼,还是觉得头晕。
等着今上能起身,先是召集了大臣,商议朝政,而后又接见了自己已经成年的儿子女儿,最后才是后宫里的那些女人。
贤妃抱着自己的小儿子进来,见了今上强忍着泪水,一双水汪汪的眼里全装了今上。
“陛下你可算是醒了,要是你再不醒,我们母子……”
这美人就是不一样,淑妃云鬓乌发,美目低垂,眼角挂着那么一滴晶莹的泪水,更添几分怜惜之情。
贤妃是所有高位妃嫔里头最年轻的,一树梨花压海棠,不然今上也不会将别人生下的儿子给了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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