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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是水洗过的蓝,干净的叫人挪不开眼。
萧燕华带着宫女儿们去了景仁宫,其实心里不大落忍。
她知道皇后无辜,可自己还是要走这一趟,说那些残忍的话。
元邑看似是心软,不想牵累皇后母家,然而于皇后而言,又何曾是个心软的样子呢?
废后废后,这两个字摆到了心里来,什么样的理由,还不都是一个样的。
站在景仁宫的宫门口,萧燕华深吸了一口气,才回过头来吩咐季兰:“你们在外头候着吧,我自己进去。”
季兰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形式,便直点头,应下声来,领着几个小宫女儿,就在此处候着,也不敢往景仁宫里进了。
景仁宫门口把守着的侍卫们,见了萧燕华时,起先愣了愣来着,可到底是没有拦着她,反倒是让着她进了内去。
也不知是不是萧燕华心中有所感伤,便眼见的景仁宫中一事一物都是落败之感。
她长叹一声,提步往正殿方向而去,想不出皇后眼下该是个什么样的心境,只是觉得这宫内也不见服侍的人,实在叫人心酸的很。
她上了踏朵,连步轻移的挪到了门口去,一打帘子,径直入了内。
董善瑶就坐在正殿的宝座上,身后是一架十二扇嵌百宝蝠云纹的京式屏风,放佛一切都还是她们初入宫的样子,如果她的眼底没有那浓郁散不开的凄楚和悲伤的话。
萧燕华上前去行了礼,这回倒是恭恭敬敬的,一个大礼。
董善瑶扬了扬唇角,却是一抹自嘲的笑:“你从前都不这样行大礼,如今又何必,坐着吧。”
她随手朝旁边儿玫瑰椅一指,才又问,“万岁叫你来的吗?”
萧燕华点点头:“有个事儿,叫我来告诉您一声。”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董善瑶的嘴角又平了下来,语气淡淡的,“打禁了我的足,我就知道,这是要废后了。”
萧燕华呼吸一滞,果然董善瑶是个什么都明白的主儿。
既然什么都明白,那她就想不透了。
要问的话倒是没先问,一抬头,侧着脸儿看过去:“看样子,您心里是什么都明白。
可既然是这样,当初又为什么要……”
她一顿声,“和寿康宫作对,又有什么好处呢?”
却不料董善瑶讥笑一声,似乎觉得她的话大为不妥:“似乎每个人都觉得,我应该退让,应该避太后锋芒。
庆妃,是不是连你也觉得,当日靖贵妃入宫之后,我就该自请为妃,由妻为妾,如此才算是明智之举,才算得上是进退有度,能屈能伸?”
萧燕华不料她说的这样直白,可这确实是她心中所想。
太皇太后和高太后不一样,不会为了卫玉容就这样去害别人。
皇后当初要是能退上这一步,将来总能拨开云雾见月明,谁也拿她没办法,又何止于落到今日的地步。
而董善瑶一见她沉默不语,便明白了过来,摇着头咂舌:“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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