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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想到父亲去世后的一年,还受到这种污蔑。
这才是污蔑!
该死的石涉!
怎么想得出来这样的理由?
再灌下去一壶酒,会过钱,出来天色已黑,房玉陵歪歪斜斜往家里去。
公堂离家不近,他又正愤激中,冲着风雪而走,以手拂雪触手冰凉,倒也有舒服之感。
一面走,一面低声愤怒骂:“你才是自尽而死,没有过不去的事,为什么要自尽而死?”
走过一条小巷子时,身后有手臂过来,捂住他嘴,把他拖入死角一阵痛揍。
房玉陵抱头缩在墙角里,又是泪水又是呕吐,自以为知道是谁,顾不上看人,嘶呼道:“别打,我什么也没有说!”
“真的没说?”
有人粗着嗓子问。
“没说,父亲死都死了,你说得动,我还翻他作什么!”
房玉陵没命似的说出来这一句话。
拳脚停下来,似乎风也停了,奇异的情绪弥散开来,仿佛有人在嗤笑。
他抬起头,见有人点亮火折子,一张英武的面庞出现在火光下。
石涉!
房玉陵好似见鬼,连滚带爬冲出小巷子,抱头乱蹿,嘴里嚎叫:“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徐伸从暗角里走出,两眼发亮紧盯房玉陵:“再去吓吓他?”
“不用了,今天这一回够他受的,找几个人盯着房家,这小子被人吓怕了!”
石涉饱揍过房玉陵,却也能明白他。
他和徐伸把臂出来,身后跟的几个人寸步不离。
石涉怜惜房玉陵:“我初进京,也被人吓过!”
“吓你?还不被你吓了?”
徐伸大笑,笑声如上云天。
石涉捂住他嘴,机智的往左右看看,见无人,才松开手笑:“我可是在喝酒,你别把人招出来,认出我在这里,可不好办?”
徐伸大大咧咧:“这有什么,明天他敢说你揍的他,我们一起为你作证,你还在喝酒!”
一行人嘻嘻哈哈回来,离石家不远的酒馆里,重新加入酒场中,痛醉而回。
回来见房中点起灯烛,一个人影子在窗上映出,她低着头,手中可见拈针线。
风雪再大,石涉也不觉得冷,他静静停在外面凝视一会儿,直到石小知催:“少夫人一晚上问几回,大公子还不进去?”
“哦,就去。”
石涉在散酒气。
他对于澄心的心思虽然不细,这才新婚却还体贴入微。
小豆子出来泼冷茶水,见到石涉回来,门帘子也不打,急忙返身回去:“大公子回来了。”
澄心微笑:“那你打起门帘子来。”
小豆子伸伸舌头,再来高打门帘,石涉似挟风雪,魁梧的身子一进来,气势可胜风雪。
澄心丢下针线,取过烘暖的衣服,嫣然笑送过来,闻到酒气又抱怨:“偏生又喝这么多,你就辛苦我知道,家里备的有酒,又外面去喝,喝得走不动……”
面上微红,把下面的话咽回去。
烛火明亮,澄心温柔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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