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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恭了,子义,啊哈哈哈哈~~”
阿飞就想提议:“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做兄弟吧。”
可转念一想,那终究只是演义里惯见的桥段,不知道真正的士大夫们兴不兴这一套。
无错,太史慈是士大夫,据他自己说,往上三代都在郡里做过属官,家境不算殷实,也还有几十亩地,雇了数名长工——要不怎么才二十一岁就能当郡里的奏曹史呢,这家伙在东莱也是一土豪地头蛇啊!
他们清晨出发,午后申时终于靠了岸,这儿已经是东莱郡治黄县境内了。
太史慈一下船,阿飞觉得这好一条大汉整个人都变得更精神了,胸脯挺着,下巴努着,大有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的激昂气概。
他建议阿飞:“我家就在黄县城南门外,宏辅且先跟我进城,去拜见蔡太守,寄住一晚,明日随我回家,先不必急着往北海去。”
能跟二千石的太守打照面,阿飞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汉代太守权力很大,搁前一世也就管辖一个地级公署的面积,但实际上身兼地方行政、军事、财政和公检法等等所有职权,除了由朝廷任免不得世袭外,其实跟诸侯也差不太多。
太守秩二千石,跟中央各部门官员平级,换句话说,那都是部级、副部级的待遇。
太史慈领着阿飞东绕西转,在港口走了没多远,就“啪啪啪”
拍开一户人家的大门。
一个老头儿柱着拐杖出来,见到太史慈,立刻眼珠子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子义,你回来啦!”
大有老区人民在沦陷后重见子弟兵的feel。
随即他招呼一声,“呼啦啦”
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并且直接围上一大群人,拉着太史慈的手嘘寒问暖,其中好几个还直接淌下了热泪。
阿飞心说,找空得打听打听,四年前那段公案究竟是啥内容,为什么太史慈帮忙郡里打赢了官司,就变得好象万家生佛、救命王菩萨似的。
太史慈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人群,跟老头儿说他要立刻进城去拜见太守,故而商借一套衣冠和两匹快马。
老头儿二话不说,完全照办。
于是一个小时以后,阿飞他们就得意洋洋地跨马进了黄县城。
于路又是一片轰动,阿飞不禁想到:“哪一天我要也有那么威风,真是死都值了!”
好不容易排开人群,来到郡衙门前,天都已经黑了。
蔡太守闻讯,竟然亲自跑出门来迎接,还拉着太史慈的手,热泪盈眶地说:“某未能保全子义,使你远遁他方,真是惭愧无地啊!”
太史慈向蔡太守介绍了阿飞,阿飞初见高官,多少心里有点儿打鼓,再说他又不是正牌的氏勋,心里有鬼,所以也不敢多话,只是尽量把礼节做到了家。
随即太守就把他们让进了客厅,香汤沐浴,酒宴伺候。
酒席宴间,阿飞的嘴巴只用来吃饭,太守不问,他绝不答腔,以免露出马脚。
但他的耳朵始终支棱着,耐心倾听太守跟太史慈的谈话。
不过两人也谈不出什么花样来,左右不过感慨一下时局——话说诸侯讨董的某些细节,说不定阿飞比他们还要更清楚明白呢。
太守要聘太史慈当郡中主簿,太史慈推辞说:“老母在堂,数年未得尽孝,实非人子之行。
且待慈回家奉养老母一段时日,再应主公的征召吧。”
阿飞心说:“这就连主公都叫上了,你们还真是铁瓷啊!”
他却不知道,所谓君臣关系,在汉代不仅仅是指皇帝和臣民,也泛用于所有上下级之间,尤其是太守、刺史这种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和他们自主征召的属官,呼上为君,自称为臣,本是很普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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