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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宜应了个嗻,“您还不知道,这两天它学会打鞭子了。”
她笑着揭开布,冲笼子里嘿了声,“凤儿啊,给王爷响一鞭,大声儿的,啊。”
那鸟可太聪明了,它听得懂人话。
定宜这么吩咐,它岔开两个翅膀就鼓上劲儿了,嚯嚯的,连风声带抽鞭,一下子把七王爷逗乐了。
“这小把戏,忒有意思了。”
七王爷搁下烟壶过来,黄鼠狼盯着鸡窝似的直转悠,“你不是人,要是个人,我好好的赏你。”
定宜一举手,“王爷,我是人呐。”
言下之意是要讨赏啊,七王爷反剪着胳膊朝她一觑,“你啊?没罚你就不错了,你还想什么呢!”
又转回去看那百灵,“给它取名字了?叫凤儿?你能不能更俗点儿,怎么说也叫个丹朱什么的,叫什么凤儿,一听就是串门子给人浆洗衣裳的。”
真够挑拣的,定宜说:“我们那儿给人洗衣裳的都叫什么花儿草儿,没有叫凤儿的呀。
它不是凤头百灵吗,叫凤儿正合适。”
七爷又白她一眼,“好吧,凤儿就凤儿吧。
那这红子呢,叫什么?”
定宜咳嗽了一声,“叫莺莺。”
“哎哟。”
七王爷捂住了眼睛,顺势往下薅把脸,“莺莺,还张生呢!
你戏本子看迷了吧!”
她霎着两个大眼睛说:“奴才书读的少,不会取什么耐人寻味的名字,就图叫上去爽利。
您要不喜欢就换个吧,叫小枣怎么样?”
狗肚子里没二两油的,七爷笑起来,“得了,就叫莺莺吧,都叫惯了,冷不丁改口再把它蒙圈儿了。”
在地心踱了几步,回身瘫坐在帽椅里,上下打量他一遍,“我说沐小树,今天十二爷可告状告到我这儿来了,说底下戈什哈没规矩,瞎胡闹。
廖大头也来请罪,把前因后果回禀了一遍。
你……”
大约也要责怪她吧,说她小题大做什么的。
提起这个来她就气堵了心,就算她是个男人,也不带这么给人作弄的。
她跪下了,却梗起了脖子,“奴才有罪。”
七爷一看他这态度,敢情很不服气呀。
他也没打算责备他,他这样儿是冲谁呢?七爷有点搓火,“我招你了?拉脸子给我瞧?您胆儿肥了你,爷们儿在一块儿,拉拉扯扯是常有的事儿,你弄得三贞九烈,叫人说起来不闹笑话吗?你说说,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和人怎么处?当差是当差,平常兄弟间总有往来嘛,对不对……”
他说着说着停下了,原来沐小树这小子哭了,哭得大泪滂沱,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怎么着……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什么?”
七爷按着椅子扶手前倾身子,半带恫吓地一吼,“还不给我止住喽!”
个个都怪她,只有十二爷是真心疼她。
她作孽的,混到这步田地。
越想越难过,抽噎着说:“奴才错了,这是后悔的眼泪,您就当没看见吧!”
七爷觉得他话里有话,什么叫后悔呀?后悔到他七王府当鸟把式?
“你脾气还挺大,他们粗鄙,对你动手动脚,十二爷好,陪着你一块儿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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