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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微动,苏槿没再说话。
姜宁推开门,苏槿尾随着她走了进去,看到了躺在床上形容枯槁,面目黎黑的辛路。
他穿着宽大的细蓝纹病服,瘦长的身体蜷缩在里面,像刚刚脱了壳的蛹。
“爸,苏槿来了。”
姜宁过去站在床边,和辛路说了一句。
听到苏槿的名字,辛路灰败的眼神亮了亮,回头看过来,双唇颤抖了一下,笑了笑,说:“苏槿。”
再见辛路,已远不是曾经的模样。
疾病总能将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苏槿将水果篮放下,并未走近,只在稍远的地方坐下,叫了声:“老师。”
落寞又失望地看着远处的苏槿,辛路抬头和姜宁说:“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
姜宁应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材质的材料袋,递给辛路后,辛路眼神随即变得慈爱了些,另外还有些歉意。
“六年前,你被劝退,我没帮上什么忙。
心里一直愧疚在现在。
听姜宁说你回来了,我就厚着脸皮去学校那里替你争取了一下。”
姜宁接过材料袋,递给了苏槿。
苏槿将材料袋上的线解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除了她的档案以外,还有x大的毕业证和学位证书。
苏槿眉目几不可见地一挑,将东西收好,对辛路一笑说:“谢谢老师。”
“姜宁,医生刚才来找家属,你过去看看他那边有什么事情。”
辛路应了声苏槿的谢,转而吩咐了姜宁一句。
“好。”
姜宁答应后,起身关门出去了。
将材料放在一边,苏槿神色淡淡,开门见山地说:“老师,您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
苏槿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还想煽情一会儿的辛路有一瞬间的尴尬。
他愣了半晌后,问道:“你现在是做经纪人工作的,想必这学位证之类的也是用不着了。”
“用得着。”
苏槿说,“我婆婆整日说我学历太低,这个可以给她看看。”
辛路神色一震,问道:“你结婚了?”
“比姜宁早,我孩子都五岁了。”
苏槿随意地和辛路闲聊着,随即笑了笑说:“老师,咱们师生一场,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我能帮尽量帮。”
苏槿的笑让辛路心里宽慰了些,但他仍是犹豫了一会儿,半晌后才说。
“我的病你应该听姜宁说了,我想麻烦你,能不能去做个配型。”
苏槿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姜宁回来。
她手上拿着资料袋,神色稀松平常。
姜宁刚去找了医生,医生说并未来过病房,辛路是要支开她,单独和苏槿聊。
姜宁心里好奇苏槿和辛路说了什么,可从苏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她和苏槿打着招呼,问:“准备走了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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