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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弼面色狰狞起来,他在辽东身经百战,杀敌无数,却从未被明军自己人围过,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对朱大典大声说:“朱军门,你宁可相信一个小人的谗言,却不愿信我?这架势,是不是要把我抓起来问审定罪?我祖大弼为朝廷效力二十载,立功无数,到头来却遭受如此对待,就算官司打到圣上那里,我也不会服气!”
陈雨心中暗笑,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祖大弼这厮一根筋,每说一句话,就把自己往坑里推一把,一件再简单不过的摩擦,却被他自己活生生变成了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
朱大典终于开口了:“祖大弼,你知不知道聚众围攻巡抚是什么罪名?念在你是功勋卓著的老将,本抚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的人放下武器退出巡抚衙门,然后自缚双手,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给本抚一个交代,这件事还有化解的余地,否则,就连祖大寿也救不了你。”
祖大弼犹豫了一瞬间,看到了陈雨得意洋洋的笑脸,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没错,凭什么要绑我?要绑,就把这厮一起绑了,否则我不服!”
朱大典不再啰嗦,后退几步,挥挥手:“左右,将犯上作乱的祖大弼拿下!”
然后对身边的亲随下令:“持我手令,从侧门出去,调集各部人马赶来护卫,防止有人冲击衙门重地。”
对峙的双方开始骚动起来,巡抚标营和威海卫的士兵手持兵刃往前顶,关宁军虽然不肯退却,但也不敢动手。
他们也不傻,冲撞巡抚本就是不轻的罪名,要是伤到了巡抚,后果绝不是他们这些喽啰能扛得住的。
祖大弼额头青筋暴起,拳头几乎攥出水来,心里万般不服气,可是却不敢下令让部下大打出手。
他虽然跋扈惯了,但是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
陈雨见关宁军仍然不退,喊话道:“关宁军的兄弟们,你们若是还不退去,只会害了自己,害了祖将军。
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自个好好想想。”
关宁军士兵面面相觑,又看了看不敢动弹的主将,犹豫一番后,终于还是放下兵刃,三三两两退出了大门之外,这场短暂而紧张的对峙就此消弭了。
祖大弼望着这个始作俑者,心里恨得牙痒痒。
明明事情都是这厮挑起来的,到头来却置身事外,还肆意挑拨,给他安插罪名。
陈雨笑眯眯地凑上来,身后是几个军户和标营兵士,手里拿着粗壮的麻绳。
“祖将军,巡抚有命,得罪了。”
祖大弼瞪着陈雨,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你敢……”
“啪”
的一声,一柄刀连刀带鞘砸在了祖大弼后颈,他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地。
陈雨惊讶地一看,对面站着的却是蒋邪。
蒋邪鄙夷地看了地上的祖大弼一眼,然后看也不看陈雨,负手走开了。
兵士们一拥而上,将祖大弼捆了个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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