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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沉声问绿罗和红裳:“我出去的事情,除了凡哥哥,还有谁知道?”
红裳道:“回姑娘,奴婢们除了去二公子院里找疏影姐姐问过,再没告诉过别人。”
绿罗也点头:“奴婢们回来后就紧关了院门,有人来寻姑娘,只推说您还睡着。”
说完偷眼看了下林嫣,是不是把姑娘说的太懒了些?
好在林嫣并不计较这些,面色有所缓和:“你们做的很好!”
换成八归,就要闹的满城风雨了吧?
林嫣摇摇头,把那对令她反胃的狗男女甩出了脑袋。
她叫上绿罗进屋帮她把衣服换了,红裳走前一步道:“大公子院里的解红姐姐来过,留给姑娘一个小匣子。”
林嫣愣住:“景哥哥?”
谁不知道六安侯府的大公子宗韵景,自打战场上伤了身体,久病不愈,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
这一眼看,就是四、五年,始终没有等来宗韵景的死讯。
红裳递上一个小匣子交在林嫣手上。
林嫣思绪万千,轻轻打开了盒子,里面静静躺着疏影和暗香的身契。
她眸子一暗,心头发紧,眼睛忍不住又是一湿。
谁又真正知道,当年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宗小将军,被敌人的刀枪挑断了筋脉,形如废人,一蹶不振,可不就是病人一个了。
府里为了让他不要胡思乱想,重新振作,将一切庶务全扔给宗韵景打理。
舅母见他打理庶务是个好手,索性把中馈也扔了出去。
韵景表哥每日埋头庶务,倒也忘了自身的残疾,可是依旧不愿意出现在人前
林嫣经过前世的自闭,隐约有些理解总韵景。
又有哪个本性刚强的人,愿意出门面对别人询问、同情或者背后被人指指点点,连着家人也跟着受累?
林嫣默默收了盒子,今日似乎很多事情都一起来,让她心情沉重万分。
前世舅母本可以把她嫁给总韵景的,左不过都是自家人。
可是因为舅舅一家太疼爱她,舅母不愿意连累别家的姑娘,又怎么忍心让她嫁给个残疾?
一家人的打算,是将来她有几个孩子,过继一个给宗韵景的。
是她,拖累了六安侯府。
也不知道她死后,凡哥哥有没有娶上一个温柔、知道疼人的姑娘,让六安侯府人丁兴旺。
绿罗和红裳将屋子里的烛台全部点燃,屋子里瞬间亮如白昼。
林嫣感到有些刺眼,捂上眼睛,沙哑着嗓音道:“把灯调暗些,去提些热水。”
绿罗和红裳又是对看一眼,没敢问林嫣怎么了。
绿罗正准备出门去,林嫣又道:“顺便给舅舅和舅母通传一声,说我午后睡的太久,中午吃的东西有些压心,晚上就不过去了。”
绿罗犹豫了下,屈膝行了一礼,答了一声“是”
便退了出去。
林嫣起身,由红裳服侍着换了身半旧的家常齐胸襦裙,便倚在榻上望着窗外升起的明月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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