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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山路崎岖,走起来相当费劲,有力气闲聊还不如好好看着脚下的路;二来,我对林家草堂又有了新的看法,取僵入药,这绝不是寻常铺子敢做的买卖,当初林老太太听说我是被通缉的人,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林家在暗地里也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交易,根本不拿走私当回事儿。
我早就金盆洗手发誓不再盗墓,现在若是与林家深交下去,保不准又要出什么纰漏,那还不如当一个露水朋友,好聚好散。
就这样爬了好一会儿工夫,直把一壶水都耗光了,终于看见山壑中一点儿零星的建筑物。
阿松搓了一把鼻涕:“这就到了。
你看那边还有炊烟,咱们下去问问,这里藏不住生面孔的。”
我环视四周,只见坟头村被一大片畸石怪峰怀抱谷中,四周既无盖顶之木,亦无通江活水。
整个村子成一个巨大的“囚”
字格局。
最败的要数那股子掩都掩不住的腐臭味,我们站在山尖上都能闻见。
这里以前又是停尸葬骨的乱坟岗,建村住人,那不是找埋吗?
秦四眼体力一直不太好,此刻顾不上体面,两手撑住膝盖在一边大喘气。
我说眼看村子就在跟前了,要不你在这里休息,屁大的地方,估计眨眼的工夫就能把大金牙揪出来,你就别凑着热闹爬上爬下了。
四眼不肯,他说来都来了,自然要见识一下。
阿松说周围有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都是些不讲道理的蛮汉子,万一见财起意伤了秦爷,那多不合适。
还是一块儿进村吧,图个安心,咱们脚程放缓就是。
入壑的山路大概是因为经常有人出入,比上山那会儿平滑了许多。
有些特别陡立的地方,还被有心人用木桩打下一溜儿做工粗糙的扶栏。
阿松说这是当地流民所为。
我看坟头村深处山壑,周围又不便耕种务农,也找不到任何基础设施。
就问他为何有人愿意久居此地,他们靠什么生活,难道当地政府对村民们不管不问?
“咳,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
政府前几年打算在这里搞一个旅游项目,施工队来了,又走,换了又换,始终搞不起来,地基白天打下去,晚上就自己填平了,跟没动过土一样。
不瞒各位说,这地方真邪性,我们常年在此处取‘药’,知道的自然比外人多一点儿。
大前年夏天,我来这里办药材,遇上大暴雨,不敢冒险翻山回城,就打算在村子里凑合一夜。
你猜怎么着,起夜的时候啊……”
阿松正说得带劲,山壑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杀猪一样的惨叫声,跟剥皮剔肉似的,听得我牙龈一阵酸痛。
阿松和四眼懵了一下,齐刷刷地朝村子里看了过去。
四眼眉一紧道:“不好,下面失火了!”
我往下边一看,只见才眨眼的工夫,刚才那一缕轻飘飘的炊烟已经化作了冲天的火焰,卷着黑得吓人的烟雾铆足了劲头直往天上蹿。
“先下去,救火要紧。”
我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心里头忽然敲起了一阵没由来的急鼓,总觉得要出大事。
也不等四眼和阿松反应过来,我两腿一紧,跨开了大步,直奔坟头村而去。
跑起来才发现,这一段入村的下坡路不是一般的危险,有好几次,我险些翻了跟头冲下坡去。
四眼在我身后高喊掌柜的,让我等等他。
没一会儿声音就不见了,我回头一看,他已经成了山坡上的一个小点,就大喊道:“阿松,替我看着他,别乱跑。”
“胡爷,您悠着点,村子里就那么几栋破草房,烧光了火自然也就灭了,犯不着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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