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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究“抱孙不抱子”
,他这个做爹的也只能板起脸来教训儿子。
陪着妻子说了会儿闲话,见外面天色渐黑,夫妻两个一起到后院老太君这边。
这时,讲究“晨昏定省”
,意思是晚上服侍就寝,早间省视问安,这才是侍奉父母的日常礼节。
外面天色还未全黑,萱瑞堂已经点了灯。
老太君歪靠在炕上,炕上小几上放着一盏灯,曹顒趴在几上看《论语》,珊瑚在一边给老太君念《金刚经》。
曹顒虽才去学上半个月,但在这之前,就已经由老太君手把手教会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几本蒙学的书。
如今,曹顒虽然记忆尚在,但读起《论语》还是吃力,不习惯竖着看、不习惯繁体字、不习惯没有标点。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做文盲不成?就当从新入了一年级,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半蒙半猜的,慢慢来,总有认全的时候。
见曹寅夫妇进来,曹顒从炕上下来,待他们给老太君问安后行礼。
老太君叫儿子媳妇坐了,而后,曹寅又问起老太君晚饭吃的可好,老太君点头道好。
老太君问起前面给新姨娘的院子了派人预备,李氏细细答了。
曹寅见儿子拿着本《论语》站着,心中虽高兴,却仍是板着脸,问道:“读到哪篇了?”
“为政篇!”
曹顒扫了一眼手中的书,回答。
曹寅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又问:“‘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何解?”
老太君与李氏听曹寅问曹顒功课,都止了声,望着这爷俩。
老太君见曹顒低头不语,怕他心里不痛快,冲着曹寅嗔怪道:“他年岁这般小,哪里懂得这些个。
如今《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都熟了,比同龄的孩子已经强过太多!”
曹寅连忙应声称是,望着儿子的目光却难免有些失望。
曹顒见了,不知为何忍不住,开口说:“‘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意思是子贡问何为君子,孔子回答,真正的君子先做事,而不是夸夸其谈,而后别人自会跟从你。”
曹寅面容平静,眼底却是有着几分欣慰。
旁边老太君与李氏见曹顒站在那里,小大人般,对答伶俐,都是满脸欢喜。
曹顒低下头,嘴角含笑,暗道庆幸,在上辈子《论语》读过一部分,正好是开卷的《劝学篇》与第二卷的《为政篇》,换了其他的读着都费劲,更不要说解。
曹寅见了曹顒神色,只当他是得意,冷哼一声:“不过一知半解!”
曹顒哪会与他计较,老太君却不依了,瞪了儿子一眼:“顒儿解得很好,虽然听着直白些,但却是那个道理!”
曹寅不好违逆,连声应是,看了曹顒一眼,犹豫了再三,还是提到了上学的事。
老太君听了,想也未想,就摇了摇头:“不可,不可,如今已经进了伏,外面酷热难当,就是大人出行一次也受不了,何况是这样小的孩子。
前几日中暑,就躺了三天,今儿方好些,可不敢再折腾。
早说了让你请先生到府里,偏不听,尽是胡闹!”
曹寅讪笑道:“学上都是族里或者亲戚家的孩子,想着顒儿没有同胞兄弟扶持,结交几个同窗好友一起上进也是好的。”
“是这个道理,不过眼下不行,等过了这几日热天再说!”
老太君不动如山,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让孙子出府。
曹寅最后一点期望破灭,曹顒却琢磨着,若是按照老太君的意思可不行,自己就圈在这院子里,整日里看各色丫鬟走来走去,闷也闷死。
因此,他连忙道:“老祖宗,孙儿的身体已经好了,明儿去上学吧!”
老太君略感诧异,挥了挥手,将曹顒叫到炕边,拉着他的手道:“好孩子,不用勉强,过段日子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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