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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顒见小女孩略显倔强的模样,心里有点鄙视自己,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自己迁怒于她实在荒唐。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古人的权谋不可轻视,能够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的,各个都是揣摩人心的高手。
他示郑家兄妹以恩以义,却比不过曹寅一个小小手段,其中高低立下。
看来,除了学文习武,这权谋之术也少不了,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像郑海似的,被人算计了,还感恩戴德。
曹顒下马,接过了那包裹,十分有分量,看来里面不少财物。
“东西我自当转交,但贵亲接不接就不是我能够做主的!”
杨瑞雪见曹顒接了包裹,松了口气,略带着几分希翼、几分探寻地追问:“方才渡口登船的两位,可就是瑞雪那、那两位至亲?他们前往何处?近日可回江宁?”
虽然杨瑞雪表现得亲善,但曹顒仍不想泄露郑家兄妹的行踪,没有回答她的发问,应付道:“家中尚有琐事,下次再陪小姐叙话,还请恕罪!”
说完,上马离去。
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杨瑞雪流下一行清泪,低头回到车上。
车上赫然坐着一位红衣少女,递过来一个帕子:“傻丫头,哭什么!
他嘴巴越严,你那苦命的兄姊就越平安。
虽然他没回话,但是也没否定刚刚那两人就是你的兄姊,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们暂时离开江宁也好,省得你父亲打他们的主意!”
杨瑞雪听了,这才止了泪,接过了帕子,擦了擦泪:“曹家公子面上虽冷,心肠倒好!”
那红衣少女似笑非笑地看着杨瑞雪:“江南谁不知道,这曹家公子年纪不大,却是万岁爷亲口赞过的,文武双全。
不知有多少人家,琢磨这与曹家结亲。
你这小呢子,莫不是动了芳心不成?”
杨瑞雪满脸羞红:“永佳姐姐真是,竟会打趣瑞雪,瑞雪可不依。”
唧唧喳喳,两个小姑娘笑闹成一团,愁云尽散。
说完曹顒这边,再说说郑家兄妹。
待船离开渡口后,郑家兄妹回到船仓。
因郑沃雪换回女装,所以她自己占了一间,郑海与曹家管事一间。
郑沃雪坐在床上,拿出曹顒所给的那个册子细细看了起来。
只见她的表情,先是震惊、后是兴奋、看到最后却是惊恐。
郑沃雪心思细腻,跟着哥哥在外面讨生活眼界也开阔些,看了这册子后,隐隐明白曹家另有人出面安排他们签死契,并不是为了找由子避开那总兵大人,应该是为了这册子上所记载之事。
她读的书不多,但“怀璧之罪”
这个典故还是知道的。
郑沃雪突然有种冲动,告诉哥哥真相,然后兄妹两个逃跑,但转眼就把这个念头熄了,逃奴可是死罪。
脑子里出现曹顒那张稚嫩中带着几分英气的脸,郑沃雪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将那册子重新打开,一点点的将内容记在心里。
三天后,船到达太湖时,郑沃雪已经将册上所记载的内容牢牢背熟。
离船登岸前,她将册子撕得粉碎,用水盆泡烂后,随着水一起倒进江水中,再不留半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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