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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变得微微紧张,放在床单上的手很轻地抓了一下,眼睛很亮地,专注地看着陈泊桥。
陈泊桥跟他对视了一小段时间,才开口问:“你是不是真的对我很没信心。”
章决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没说话。
“我——”
陈泊桥很难得说话会停顿,不过停得很短,便继续说,“没谈过恋爱,不大擅长。
但我不会勉强自己,没跟任何一个追求我的人说过要‘试试’,从来没收过其中任何一位的礼物,除了你送的。
“我也不可能每天守着点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打电话,”
陈泊桥看着章决,看他有些胆怯又写满喜欢陈泊桥的脸,说,“你可以对自己更有信心一点。”
“我是想正式退役再来新独立国拜访你父母,”
陈泊桥说,“又要你等了。”
章决很小声地说了好。
章决听见一些很细碎的声音,身旁的人也不在了,于是他睁开眼睛。
他看见天花板上没有点亮的水晶吊灯,看见欧式吊顶的尖角。
然后他坐起来。
起居间厚重的窗帘后透出少许细微的日光,左方柜子下方的环形地灯亮了一圈,他再向左看,看见那个换了一套新的西装,正对着落地镜打领带的人。
章决还没开口,陈泊桥的眼神移了过来。
“醒了?”
他问章决。
章决“嗯”
了一声,陈泊桥重新将视线转回落地镜,确认自己穿戴整齐了,转身向章决走来。
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床边,低头看着章决,微微顿了顿,俯下身来,轻吻章决的额头。
温热的嘴唇在章决的额头停留了三秒钟,便移开了。
这时候,落地钟不合时宜地敲了一下,章决稍稍一惊,想到九点钟到了,陈泊桥该走了。
但陈泊桥没动,就像没听见钟响一样,他把手搭在章决裸露的肩头,隔了公分的距离,凝视章决,微有些粗糙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章决的皮肤。
昏暗的房间和衣冠楚楚的沉默的爱人,空气里未全然散去的情爱气息,如同燕尔新婚。
或许是因为抱着睡了一夜,陈泊桥身上好像也混入了章决的信息素味,加上与昨天不太相同的清淡的古龙水香气,和陈泊桥自己的味道,显出一些隐秘的暧昧。
“你再睡一会儿,”
陈泊桥开口,“晚上到家告诉我。”
章决看着陈泊桥的脸,点了头,陈泊桥便站直了,低声与他说了再见,回落地镜边提起一个不知什么时候送来的行李箱,走向玄关。
坐在床里是看不见门的,章决拥着被子,细细地听,他听见陈泊桥的皮鞋底走到大理石面上的响动,再过了几秒,又听见很轻的“咔哒”
声。
章决愣了一小阵,掀开被子,走到玄关,陈泊桥真的不在了。
他有些犹豫地抬起手,碰了碰陈泊桥按过的门把手,想起昨晚接着电话开门时,陈泊桥将手撑在门铃上,眼含笑意的样子,又张开手掌,把门把握住,不过没往下压。
毕竟门外也没人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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