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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人群的正中央,哪个时代都不缺少的俗套又让普通人无奈的权势欺压戏码正在上演。
一个身穿深红色软缎直裰,外套黑色无领对襟长背心的青年正挂着地痞流氓常用的坏笑用力抓着一个怯懦恐惧已经哭出声来的清秀姑娘。
青年的身旁立着一双凶猛魁梧的恶仆,其中一个恶仆一脚踏在俯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老头背上。
被抓着的姑娘也就十五六岁,打扮得很光鲜,长得也很秀气,瘦窄的鹅蛋脸,嫣红的桃花唇,肤色白皙,体形纤弱,很符合岳梁国的审美,如云的鬓发上簪了一朵硕大的红月季,脂粉香浓,这样的打扮再加上身旁一把已经摔在地上的琵琶,这女孩应该是个唱小曲的。
女孩见老头被踩在地上,哭得更凶,大声喊“爹”
,拼命往父亲的方向挣,却被红衣青年用力捏住下巴,那青年笑嘻嘻说:
“小美人哪儿走,老子花钱听曲儿,你不让老子高兴还想跑,你把老子当傻子?”
“宁小官人,奴家只唱曲不卖身的,宁小官人行行好,放过奴家吧!”
唱曲姑娘无论怎样用力都挣脱不开,哽咽着哀求。
“阿乐,瞧见没有,我就说这是个贞烈的货色,你偏说她看见你必定会身子发软自荐枕席,现在怎样,二十两银子,拿来吧!”
站在红衣公子身旁的还有三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阔气公子,正大声嘲笑着。
“你们闭嘴!”
宁乐冲他们喝了一声,紧接着回过头,不屑地啐了一口,怒道,“一个唱曲的装什么清高,老子看上你是你的造化,你这么推三阻四的是怎么个意思,收了老子那么多东西,莫不是你把老子当傻子看不起老子?”
因为围观的人太多过不去,苏妙只能站在人群里被迫围观,此时闻言愕然地眨眨眼睛,事实还真是有人当街强抢民女,只是这抢人的也太年轻稚嫩了点吧,红衣公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白嫩的娃娃脸肉肉的像圆滚滚的包子,坏笑时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又像一只小老虎,黑色的头发软软的还带着自然卷,最重点的是这么小就会强抢民女,他毛长齐了吗?
“大哥,这里怎么回事,那两个人是谁?”
苏妙悄悄问一个路人。
路人看了她一眼,亦小声回答:
“那男的是知县大人家的独子宁小官人,女的是两个月前才来镇上的纯娘,一直在洪喜楼跟她养父两个以卖唱为生,唱得好模样好,附近不少大官人都慕其名来想买,她养父却不卖。
那宁小官人来了长乐镇之后听说了,隔三差五送点好处,纯娘只当打赏就收了,今日宁小官人来拿以往的好处相要挟,纯娘父女抵死不从,就闹成这样了,胡老头挨了打,这帮人从洪喜楼一直闹到大街上。”
苏妙点点头,从刚才宁小官人旁边的三个狐朋狗友的话里听出,这四个人八成是拿那个姑娘打赌,宁小官人赌输了,所以恼羞成怒了。
官二代富二代的兴趣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劣啊!
县令大人的公子那就是一方百姓的活祖宗,就算当街强抢民女也不会有人管,官权压死人的年代,正义的人能做的也只有在围观的时候在心里谴责两句或悄悄地用眼神瞪死他或者干脆祈祷上天收了他。
当然这心理活动仅限于普通人,有一类人他可以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对象地将正义感进行到底,比如回味,他在苏妙惊诧的目光里从她身旁径直走到宁乐面前,威风凛凛义正言辞地道:
“放开这位姑娘!”
“冲我来?”
苏妙自动脑补了后一句,不过现在不是笑场的时候,她虽然不反对行侠仗义也很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助人,可问题是若得罪了长乐镇的活祖宗,她应该准备搬家吗?
“姑娘,你家兄弟可真有胆量!”
路人大哥的正义感被其他人伸张,感慨地冲着她竖起大拇指。
“……大哥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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