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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籽月
前几日从北京回家的时候,顺便坐高铁去了一趟上海。
我并没有特地计划要去,只是邻居家的小孩忽然快递了一张音乐会的门票给我,说希望我去听一下。
那个小孩现在已经不能叫小孩了吧,他比我小三四岁的样子,小时候住在我家楼上,他的房间就在我的房间上面。
那时那种老式楼房隔音效果特别差,他在楼上只要稍稍拖动凳子,天花板就会传来巨大的“吱吱”
声,那是我最受不了的声音。
有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整个晚上都在不停地“吱吱吱”
。
我在不知道他名字的时候,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小老鼠。
我记得我刚上初一的时候,“小老鼠”
开始学钢琴了,我的“噩梦”
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了。
他似乎没什么弹琴的天赋,光是几个音符就不知道学了多久,有时候一个晚上就听他在弹一两个音,还弹得特别有气无力。
他虽然没什么天赋,却异常努力,每天都在努力练习那些可笑的单音节。
我觉得我的成绩是从初中开始下降的,99%的原因都应该怪他。
我熬到高一的时候,“小老鼠”
终于练到可以谈曲子了。
我没有学过钢琴,不知道他弹的是什么,可是他经常一首曲子要练一个多月,有的时候会在一段音符卡住,然后重新开始来一次,又卡住,又来一次。
我在楼下听着就像一口气提起来,没喘下去,又提起来,又没喘下去的感觉。
别提有多难过了!
有时候,整整一晚上耳朵里都会回响他当晚练习的那首曲子,然后卡在他卡住的地方,无限循环着。
有一天,我在失眠了一整夜的情况下,终于忍不住了,于是起了一个大早,拦在他家门口,把出门上学的他堵在了楼道里。
我推着他的肩膀说:“喂,我是住在你家楼下的,你知道的吧?我忍你很久了。”
他点点头,个子小小的,长得干干净净,秀气白皙的面孔,小鹿一般干净纯粹的眼睛,有些怕怕地看着我。
我摸摸鼻子,觉得自己这不良少女的样子好像吓到他了,便收回凶巴巴的表情,有些别扭地说:“喂,你晚上练琴的时间太长了,吵到我了。”
他特别无措地和我说对不起,说下次会注意的。
我见他道歉的态度这么诚恳,便也不好太过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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