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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汗淋湿透,胃腹处的绞疼及胸口处传来阵阵的撕痛,疼得她差点昏了过去,她右手抚上胸口,掌心处传来疾速的心跳震动!
很快,耳畔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吱”
地一声响,丫环提着一盏宫灯走了进来,并将它挂在了鹤嘴之上。
骤来的光亮让她瞬时就发现这不是自已所熟悉的地方。
深红漆的房梁,雕花的梨花木双门衣柜、妆台……及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妇人的脸。
“二婶,怎么是你?”
诡异之感顿生,眼前的妇人竟是谢家的二房刘氏。
谢家如今当家的是长房,也就是她的婆婆钟夫人。
她的声音虚弱而带着不成调的惊颤,那妇人并未听得清楚。
“媛儿,你做恶梦了!”
刘氏从怀中掏出帕子,拭了一下她额间的汗,“是不是发恶梦了,叫得娘整个心都抖了,怎么样,心口疼不疼?”
昨晚女儿旧病复发,她担心丫环不够细心,半夜睡得不安稳,索性过来看看,谁知道刚走到走廊就听到女儿的惨叫声。
“到底怎么一回事!”
她心绪错乱地挥开妇人的手,刚想质问,却在看到自已手的那一瞬间呆了——
这不是她的手!
这只手比起她的足足小了一圈,手指纤细,骨节均匀,分明是一双不曾劳作过的手。
而她,自幼开始学着雕玉,每天被外祖父逼着和各种各样的石头打交道,指节常磨出茧子,长年累月,茧上生茧,重重叠叠的,连着手上的骨节也变得粗壮。
“拿镜子来!”
她抬首,声音沙哑,看着妇人的神情带了审视。
“媛儿,你……”
妇人极为担忧,但也没怀疑什么,这孩子每次一发病,脾气就见长。
“镜子,”
她劈口便打断妇人的话,伸出抖动的手,“给我镜子!”
妇人轻叹,吩咐一旁侍候的丫环境:“青荷,给小姐镜子,再找件干的里衣给小姐换上。”
青荷连忙走到化妆台前,拉开抽屉,拿了一面菱花镜递给了她。
她飞快地瞄了一眼镜中人,一颗心几乎从胸腔中跳了出来,仅一眼,甚至没有细细看清镜中人的模样,她便知,这不是她!
甚至分不清心底是悲、是喜、是恐、是彷徨,只知道,她的心脏跳得太快,汗透衣襟。
少顷,她闭了闭眼,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复又拿起镜子,在昏暗的油灯下,看着镜中那张稚嫩尚未展开的少女脸盘,似乎未到及笄的年华,她没来由地笑开了。
天——不亡我也!
这张脸于她很陌生,可她知道,谢府二房刘氏的独女名唤谢良媛,因为一出生便是带了病症,养在深闺中,极少见人。
一年四季药不停,谢老夫人心疼她,便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这时,一个丫环披着衣匆匆跑了进来,呵欠连连,一看到二夫人在场,吓得连忙奔过去,手无足措地解释,“夫人,小……小姐昨夜胃疼,奴婢给揉了大半夜,这才刚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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