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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响,貌似有个人正在痛饮……啤酒?
“其实就算跟这儿呆上一万年吧,终究不是孤零一个,有你在谈谈说说,应该不会寂寞。”
耳边传来灵台兄的话音,似乎就在他身旁:“这其实是自言自语,尤其凸显你的自恋——还记得那次跟人在网上讨论,要是碰见个平行世界来的自己,除了微小差异外,外形、身世、性格全都一模一样,你会怎么办?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第一时间弄死他!”
张禄手搭凉篷,朝远方眺望,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但我应该不会想弄死一条光头大汉的自己吧。”
两人……啊不,一人两面,隔着越来越遥远的距离,天南海北地聊个不停。
张禄朝着两日齐落的方向漫步而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始终混茫一片,毫无变化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另类的颜色。
“远处有个黑点儿,要是我没瞧错,可能有绿洲。”
“沙漠里有绿洲也正常啊,”
灵台兄回复道,“可是天都快黑了,你确定自己没有看岔?”
“是对是错,过去瞧瞧就明白啦。”
张禄加快了脚步。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但他本就有着昏暗视觉,视线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越来越近了,那果然就是一片绿洲啊,张禄心中大喜——既有绿洲,说不定有人,只要有人,我就可以尝试通过蛛丝马迹来研判这儿究竟是祟所构造的幻境呢,还是自己执念所化。
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了。
绿洲不大,也就几十棵样式奇特的乔木,以及一些灌木丛,围绕着一个小小的池塘。
那池塘,估计连刘累御龙池的零头都还不到,顶多四五分地而已——还是张禄最近用惯的汉代小尺度……
池塘旁边没有任何建筑物,包括帐篷,而且天色已黑,也没见燃起篝火,既然如此,那么有人存在的可能性就低得不能再低啦。
可是张禄仍然不肯停下脚步,他心中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就算没人,还可能会有动物啊,我瞧瞧是不是印象里存在过的物种,也能多少判断出点儿什么出来吧?
定睛细瞧,视线穿透黑暗,仿佛看到池塘正中冒出一个黑漆漆的影子——难道说有鱼吗?张禄脚下发力,几乎奔跑起来,那个黑影也就距离他越来越近,然后他看到……
他忍不住就问灵台兄:“我是不是也很好色?”
“你才知道……”
灵台兄的回答戛然而止,张禄就觉得一阵眩晕,随即眼前略微明亮起来。
他心说完蛋,我这是脱离幻境了么?这不是主观意识所决定的啊,究竟是谁把我给扯出去的?这刚发现一点点儿线索就……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关键是,距离他进入幻境也不过短短数个小时的功夫,比上次被左慈当头一招“灵台蜃景”
,在地铁里和雍和宫附近呆的时间长不了多少。
那回幻境俩小时,外界一趔趄,那么这回呢?外界又能比一趔趄长上多久?左慈断然没有理由那么快就赶过来吧?估计他才刚到厕所,裤子还没脱呢……
难道说,确如灵台兄所警告的,这是严白虎挺刀直刺,遵照惯性,直接把我给捅了个透心凉,所以才把我从幻境里给扯出来了?然而自己应该还没有死……也并不感觉胸口剧痛……
赶紧凝定心神,定睛一瞧,唉这又是怎么了?就见面前不远处,严白虎半蹲下身,正要捡起落在地上的环首刀——是谁把他的刀给打落的?
事后才知道,这刀啊,是严白虎自己给扔了的。
张禄在幻境中辗转了数个小时,对于外界来说,不过一两息的功夫。
他使用“灵台蜃景”
出岔,直接把自己也给吸幻境里去了,过后分析,不管那幻境是自己还是祟,或者两者共同创造的,总之,祟也深陷其中,于是自然就释放开了严白虎本人的心智。
对于严白虎来说,正引导着张禄穿过小巷呢,突然间脑袋一晕,等再清醒过来,就见自己已然转过身,正挺着环首刀直刺张禄的胸口。
我靠我这是怎么了?疯魔了吗?严白虎几乎来不及撤步变招,干脆手腕一松,直接把刀就给扔了。
可是刀才落地,张禄就醒了——要么是祟已然挣扎出了幻境,要么是刀尖一度触及到他衣襟,本能的危机感召回了的他沉陷于幻境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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