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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轩好歹是有点身手的人,拿个风筝自然不在话下,众人眼瞅着他拿到了那风筝,正要喊他扔给大家,谁知道他竟然是纵身往下一跳。
下面的都吓了一跳,远处的阿福吓得一下子捂住了嘴巴,而近处的静丫头更是惊叫出声,大声地喊道:“常轩你干嘛!”
常轩却稳稳地落到了树下,摇晃着手中的风筝得意地冲静丫头笑了下:“风筝在那里。”
静丫头一把抢过风筝,狠狠地睨了常轩一眼,跺脚道:“你这人太过分了,就知道没事吓唬人,难道就显摆你有点身手嘛!”
其他丫头倒是在一旁笑闹,有的夸常轩好身手,有的打趣静丫头先吃萝卜淡操心,说人家正主儿都没说啥呢。
静丫头白了那丫头一眼,不满地道:“什么正主儿不正主儿的,难不成他如今有了娘子我就不能替他操心嘛,怎么说也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
听她说着这话,常轩却心里一咯噔,连忙抬头望过水榭那边去,却见阿福正翘首看向这边呢,顿时适才那纵身跃下的得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面上也带了几分说不出的低落。
阿福原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也紧张得只绞着帕子,如今见常轩不但平安,反而在和那个模样俊俏的丫头玩笑,也就不再往这边看了,只是低着头小心侍候二少奶奶。
这一对小夫妻在这里隔着水榭相望,虽然两个人神情各异,却倒是看乐了一旁知道内情的小丫头,纷纷捂着嘴巴偷笑。
偏偏这静丫头却是没见过阿福的,见这几个小丫头红着脸儿瞅着远处笑,斜瞅睨了她们一眼,问道:“你们这是笑什么?”
那群小丫头禁不住都哈哈笑起来,倒是笑得静丫头摸不着头脑,其中终于有一个好心的丫头,笑意摇曳地提点静丫头:“静姐姐,你今日个倒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人家正主儿就在那边看着呢,可是连话都没说一下,你倒是比谁都替常轩担心呢!”
静丫头倒是没想到这个,连忙转首看向水榭方向,却见二少奶奶身旁一个珠圆玉润的女子柔顺地垂着头,难道这个就是常轩的新娘子阿福?
她询问地看向常轩,常轩此时却只是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手里捏着一枝基本掉光叶子的树枝儿,根本没有看她的意思。
一旁的另一个丫头笑着打趣:“我看常轩哥哥是个怕娘子的,他刚才还生龙活虎,如今一看到娘子,整个人就像那霜打了的茄子——”
说着她拿手帕比划着一个蔫的动作,噗嗤笑着说:“一下子就蔫了!”
常轩平时憨厚大度,这些丫头们都是和他开惯了玩笑的,再者他如今心里有事,也无心去管丫头们又在说啥,只是不开心地站在那里,时而巴巴地望望水榭那边。
静丫头看常轩的意思,那个站在二少奶奶身边的女子还真是他新娶的娘子了,脸上顿时红了,不好意思地看看那边,谁知这时候阿福也正好无意中抬头看过来。
四目相接间,阿福对静丫头腼腆地笑了下,而静丫头却怔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想回应阿福一笑时,阿福却已经低头帮二少奶奶倒茶了。
静丫头再看看常轩,心里不知怎么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常轩新娘子面前丢了脸面,还是因为自己确实做了不得体的事儿,再者一旁的丫头们还在那里打趣,她心下确实羞得很,忽然一捂脸,撒丫子就跑了。
身后丫头们倒没想到她竟然开不起这个玩笑,在后面喊她,她却是头也不回地跑的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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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大家分开后,阿福随着二少奶奶回家,二少奶奶却不像往日一般无视她,倒是着实把她打量了一番,又拿过她昔日的绣品仔细看了看,最后终于带着欣赏的笑意看着阿福说:“你这孩子,倒看上去很有福相。”
阿福不懂二少奶奶的意思,只是低头柔顺地听着她说。
但是二少奶奶打量了一番阿福,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好好刺绣,说着就在旁边阿屏的搀扶下一摇一摆地回屋去了。
阿福今日身子已经好了许多,掐指头一算,这月事也是差不过快要过去了的。
她看看时候不早,想着今晚断不能让常轩做饭了,便和阿屏说过,收拾东西往自家走去。
谁知她还没走进家门,便看到家里有炊烟升起,于是快步进去,果然见常轩已经在灶房里了。
她走到灶房门口的时候,常轩正低着头,无精打采地握着烧火棍挑着灶膛里已经快燃尽的柴。
阿福轻手轻脚走到他身旁,蹲下来小声地唤道:“常轩。”
常轩见她回来,并不像前日那样开心,却是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闷声说:“你回来了啊。”
夫妻两个人这么一说也就算打了招呼,今日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消沉,于是再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做饭吃饭上还算默契,揭开锅来饭菜摆上桌,常管事是照例不回来的,小夫妻二人默不作声地吃了饭。
吃完饭,常轩倒是抢着洗碗刷锅,阿福心里有愧,连忙上前也抢,谁知道两个人之间你推我让一个瓷碗就那么脱手而出往地上飞去。
常轩仗着自己动作机灵,竟然还打算伸手去抓,只可惜他动作快那个瓷碗下落的速度更快,他最后抓到手里的碗只有一半,另一半则是在地上摔个粉碎。
阿福眨着无辜而惊讶的眸子看着常轩,常轩尴尬地抬头看了眼阿福,勉强笑着说:“没事儿,碎了就碎了,家里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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