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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周说:“你看那,那些鬼都是地狱的番犬,它们守着的后面有城堡,里面住着没有头没有胳膊没有脸的人,他们在街上走,那条河就从他们头顶上飘过去。”
蒋越说:“那不是,那是佛塔在施工,后面是圈起来的工地,里面什么也没有。”
易周:“他们在说话,你听……好像是……放一把硫磺把整个城镇都炸掉……然后他们都可以出去了……”
蒋越狠咬着牙:“外面在下雨,那是雨声,没有什么大鬼小鬼和你聊天!”
易周把脸贴到窗玻璃上,神情认真又专注,蒋越的车偏离了光河的轨道。
她突然拼命拍打着车门:“放我下去!
放我下去,他们在那儿!”
“你看,他们把炸药拖出来了!
那些东西在海面飘着!”
“不能!
不能让他们出来!”
暴雨猛烈冲刷着山间石土,卷着枯枝碎石劈头砸着车体,蒋越控制方向盘就要费极大力气。
呼一下,易周推开了车门,一头栽出车外。
“易周!”
蒋越推车门,狂风逆着从上往下,抵抗着蒋越推门的力气,他推了几次,一脚踹开。
易周在烈烈风暴里,拼命往上爬。
“他们要开始祭祀了,他们在跳舞,两个孩子被绑在祭台上,底下全是血,全是火光――全是炸药――”
一声巨雷骤然炸裂――“轰隆隆”
!
四周在雷光里恍如白昼,因雨水而增幅的白光照射在千年古林的每一处,愈发惨白一片。
易周发出犹如受惊的小兽一样全无神智的尖叫。
蒋越死死抓住她的胳膊,近乎咆哮:“那是打雷!”
易周被他抓在手里,只觉得愈发恐慌,她拼命挣扎着:“他们要出来了,我进不去了……”
蒋越松开手。
易周挣脱了束缚,她朝着山上拼命跑。
她身上湿透的白色衣裙被猛烈的山风吹鼓而荡漾起来。
也恍若在发光。
蒋越跟在易周后面,她跑一步,摔一下,蒋越不去扶她,漠然看着她自己爬起来,滚一身泥水,接着无知无觉往上跑。
被狂风吹的七倒八歪的古木交叠,好像围拢成一条深邃的通道,通道里全然是黑暗的,只远远的有朦胧的豁口。
树木都是活的,他们在呼吸,呼出的气体有草木的清香,在树枝间雾气一般弥漫游走,丝丝缠绕。
它们想留住她,可是她还是逃到了通道尽头。
山顶是平地,采石场外架着一圈电网。
她踩着网格往上爬。
蒋越抓着她的手把她扯下来,忍无可忍:“你想死是不是!”
易周双手抱紧身体,抗拒蒋越的碰触,她说:“他们都在,我也得去……不去的话……”
吊塔上的探照灯阴惨惨的光线笔直地扫射过来,变成巨大的切割机,所到之处割裂了时空,没有固定形状的流体生物从裂缝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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