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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蓉派出了好几队哨探出去,再加上自己亲身领了一队,沿河张开二三十里去探路,看哪里有没有远拦子没有戒备到的地方,好趁夜渡河。
可是总能看见远拦子哨探的身影,郭蓉一队,还差点和他们爆发冲突,还好收得快,这些远拦子哨探也没有追及。
躲不过远拦子哨探,就没法渡河。
近百人的队伍半渡之际,只要这些战斗力强悍的远拦子骑兵能召集起数十骑,就能给予这小小队伍毁灭性的杀伤!
死人不怕,最怕的还是落了活口在辽军当中,那么郭药师就大事去矣!
谁也没有料到,耶律大石竟然精细到了这等地步!
绕路是绕不得了,谁知道要绕出多少里地去。
而郭蓉也不能让郭药师悬望太久,既然决定了投宋,这等大事,早定一日就早安心一日。
万一前线有个什么变故,耶律大石如萧言所说一般不得不挥师,宋军提早北上却没联络上,那才真是被动到了极处。
要提条件,要有将来地位,就要趁着这耶律大石还压在雄州,宋军上下,人人落胆的时候!
泥地上粗略的形势已经被那几个哨探画了出来,白沟河主战场,占了好大一块地方。
东西横出了四五里地,在主战场两侧,辽人架起了四五座浮桥,不论日夜,都有车马队伍从上经过。
从这里过了河,就是连绵丘陵,可以掩藏形迹,而且距离雄州直线最短,不过百余里就能到雄州之前。
只要能渡河,如现在这般要冒险潜越,那得要到雄州之前辽军大营那里了。
郭蓉抓着一根树枝,单膝跪地,认真的看着地上的形势图,只是在那里沉吟。
萧言就在她身后站着,从他的角度看去,就能看到少女秀气纤长的颈项。
只是连着几夜野外辛苦,露出来的肌肤,已经又是灰土又是汗渍。
郭蓉拧起眉毛,喃喃自语:“过不去............”
萧言眉毛一扬,却没说话,岳飞沉稳,也不说话。
站在岳飞身后的牛皋却是眉毛一扬:“过不去?俺们不是过来了?还深入这么远,到了直娘贼的涿州!”
郭蓉丢下树枝,冷冷的看了牛皋一眼:“......你们南人,这一仗败得不冤!
近百人的队伍,能和你们六人比了?这么多驮马驮骡,半渡的时候,一旦被发现,怎么走,怎么避?万一有人马落在远拦子手中,那怎么办?你们不替我爹爹着想,我要念着!”
萧言也只是沉吟,缓缓道:“让这些驮马先回去,拣选精锐,缩小目标,趁夜渡河,直趋雄州,如何?”
岳飞一击掌:“就是这个主意!”
郭蓉却还是冷冷的看着萧言:“没有财物,你们南人能看重我爹爹么?南人最是爱财,我早就灌了一耳朵了............”
萧言斩钉截铁的打断了郭蓉的话:“都管大人在我大宋心目中,什么财物也比不上!
这点大小姐大可放心!
只要都管大人的表册在,只要都管大人的女公子在,对于大宋而言,就是无价之宝!”
这个时候,也只有忍心害理的拍郭药师的马屁了。
自己在涿州豁出去杀女真使者,不就是为的争取这两月时间?退回去,那什么都谈不上了。
自己都已经走到此处,焉能退缩?
自从亲手手刃了女真使者之后,萧言发现自己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想在这乱世当中生存下来,就要当这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郭蓉似信非信的听着萧言说完,扬起头又想了一阵:“战马大概还有十几匹,能冲阵的死士也差不多能有这个数............倒是够了............”
她突然一顿,指指后头:“队伍可以回去,那她呢?是不是让她也回去?”
萧言回头一看,正看到小哑巴从帐篷里头钻出来。
设营等候前路哨探的时候,也只有他有这么一个待遇。
小哑巴平日除了行军,就呆在这帐篷里头,将萧言的东西整理过来整理过去,很少抛头露面。
越走近白沟河,小哑巴就越是难得出来。
有的时候萧言无聊逗她,她都会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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