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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亲自为小女孩的妈妈打开门。
多么恩爱温馨的画面,多么令人艳羡的家庭!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才意识到,我真的看到了阮慕笙,非但如此,还看到了他的妻子和女儿。
我从来没问过阮慕笙的个人情况,只知道他长我四年,今年三十一岁。
从他的某种沉稳的气质上来看,我猜他是结了婚的。
果不其然,我的预感是准确的,只是从小女孩的年龄来看,还属于典型的早婚早育。
那个女人不但美丽成熟,而且高贵优雅,用丁锐的话来说,她才是那种真正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都仪态万千。
我突然触摸到了一种耻辱,那就是自己还存在于这里。
亏得自己一直对那晚的感觉念念不忘,其实那都是对他妻子的冒犯。
我也不过是阮慕笙随意翻过的一张牌,翻过了就成了昨日黄花。
作为宏笙集团的总裁,恐怕他自己都不记得身后的黄花究竟有多少了。
而我,却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有多么的与众不同,还特地跑来看人家,这不是纯属自作多情吗?
起身时发现眼前一片模糊,用手一抹,竟全是眼泪。
我逃命似的离开了魅影酒吧,一口气跑出很远,直到我回头张望时,再也看不到门前那刺眼的霓虹。
我疯了一样对着夜空大笑,萧小爱,你凭什么难过?你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你照照镜子,自己都成灰溜溜的丑小鸭、黄脸婆了,惨得不能再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烦,谁还懒得看一眼?
我坐上最后一班开往静月湾的公交车,那是阮慕笙曾经带我走过的那片海滩。
夜晚的海滩上空无一人,我却毫无畏惧,一个人颓废到一定程度,便不再害怕,哪怕是死都不算什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茫茫的海面黑压压一片,偶尔翻上来的浪花龇着雪白的牙,像魔鬼狰狞的笑,我却视而不见。
海风吹过来,很凉,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坚硬的礁石上,我独自坐在黑暗里,任凭海浪在我身旁呼啸而来,再呼啸而去。
明海,这个生我养我的城市,平时我只看到了它的美,它的明媚,却从不曾知道,它还有这样冷酷、残忍的一面。
我不曾想过,有一个夜晚,我竟然一个人被丢弃在这片寂静的海域里,无论生死,无论悲欢,无人问津,自生自灭。
我不禁想起了最最疼爱我的爸爸,小时候,我也曾像阮慕笙的女儿那样,享尽父爱。
因为杨女士对我近乎变态的苛刻,爸爸对我的偏爱要多一些,为了确保家庭和睦,爸爸会悄悄给我买些好吃的零食,并且让我一并吃光再回去。
那时,我觉得这个世界有爸爸就足够了,然而老天只给了我们二十年的父女缘分,便让我们天人永隔。
我好想他啊,真的好想,好想一直拥有他的宠爱,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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