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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的马蹄声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儿,太夫人长叹了口气,神色落寞,转身率众回了府中,太夫人身心疲惫,实在无力再照应这么多人,一句话便把各屋的人都打走了。
张雨霞一下一下给太夫人捶着背,垂头见太夫人脸色愈苍白,无精打采地似是要睡了过去一样。
担心道,“祖母,您要是累了,霞儿扶您去榻上躺一会儿吧。”
话音刚落,却见太夫人忽然嚎啕大哭起来,颤颤巍巍扯住张雨霞的手,“霞姐儿,祖母是怕啊!
你爹爹客死他乡,祖母是真想把你二叔留在身边,可是,不能啊!
不能够啊!”
张雨霞一时呆住了,她从来没见到过太夫人哭得如此绝烈,如此忘情,也许太夫人终究是……老了。
她跪倒在太夫人面前,“祖母,您别想多了,我爹爹那是个意外。
二叔和二弟一身武艺,他们不会有事的。”
“霞姐儿,你不懂啊!
人在做天在看,祖母宁愿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保住你们,可是祖母无路可走啊!”
太夫人捶胸顿足,伤心欲绝。
屋里的丫头婆婆都跟着跪在地上,默默垂泪。
到底是老人了,又病了这么长时日,身子还没好利落,哭声一止,这人就如抽了丝一般瘫软在那儿,面目无光,鼻息虚弱。
丫头婆婆们大呼小叫,手忙脚乱地把太夫人扶到榻上,有人抚胸,有人捋额,有人拿来热毛巾擦拭,又差了人去太医院寻来太医。
屋里乱作一团。
常来安乐公府的宋太医试脉后,称是气郁所致,对症开了药方。
丫头们拿了药方抓药,煎药,一点儿也不敢耽搁。
寝室里,光线暗淡。
太夫人昏睡不醒。
张雨霞守在榻边,忽然觉得这屋里的气氛似乎是太静了,有些阴寒湿冷的感觉。
让人心里慌,慌得害怕。
只觉得这屋里暗影浮动,让人的心口堵,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那种压抑。
她下意识间很想摆脱这种魅人的惶恐,可是那感觉就像是越积越厚的黑云,禁锢着人的意志力。
她的额头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丫头芸香和芸清进来,小心翼翼地端着药,“长小姐,药煎好了。”
终于有了灵动的声响儿,打破了这诡秘的寂静。
张雨霞胸口的闷气也跟着这响声儿疏松开了,她感激地向两人投去一瞥道,“谢谢你们。”
两人一愣,缓过来又是极度的受宠若惊,忙道,“长小姐,您太客气了。
奴婢怎么当得起?”
张雨霞心头的恐慌随着这响铃般的脆声儿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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