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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绪宣泄过后,他慢慢软下来,背靠着现金墙滑坐到地上,眼睛依旧闭着,似乎在享受着某种余韵。
再之后他平静了,像睡了过去,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概五分钟后,他缓缓爬起,有些立足不稳地走回到办公桌前,收拾起桌上的钱。
他打算把桌上的钱转移到现金墙上,那堵墙上只余下左上角还有些空位,来回走了几趟,终于让这墙圆满了,甚至还有一些怎么也挤不进去,无奈放到别处。
干完这一切后,他伸了个懒腰,像完成了一件大事,给自己倒杯红酒,靠在那张样式夸张、有些像龙椅的椅子上轻啜,还把脚伸到桌面上,姿态好不逍遥。
酒喝完,他依依不舍地将书架恢复到原来的位置,把别墅上下巡视一遍,关好门窗,就走出了别墅,看样子是准备要离开了。
果然,接着他来到停在附近车位上的豪华轿车处,上车离开了山庄。
他好像很忙,这么晚了都不打算留下过夜。
时来新把他的车牌号码也记下来,他大致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刚才在书房里,他看到了一张挂在墙上的照片,那是一张集体合照,背景取自一幢办公大楼,外墙上挂着金色的一行大字“宁越市土地管理公署”
。
而时来新也终于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了。
说起来时来新也只见过那人一面,那是在某次慈善晚宴上,他是关风的朋友,大家意外碰上的。
当时两人已经分道扬镳,但关系还不算太僵,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礼貌上彼此引见过,打过一声招呼,
过后彼此都没有留下多少印象,好像关风提过这么一嘴,什么“土地管理公署”
。
墙上的照片基本上把他的根底泄露出来。
时来新在宿舍里坐起来,拿起手机上网,进入宁越市土地管理公署的网站,在介绍管理层的页面上,在显眼的位置,已经看到了那人的大头照,照片下面配说明,詹毅,主要行政领导。
这人手里面是掌握了权力的,所有土地用途的审批、城市用地规划的制订都是他的职责范围。
谁掌握了土地,谁就是价值链的上游,这句话很好地诠释了这个部门的重要性。
在这个职位上如果要贪,肯定是会发大财的。
买下这么一所豪宅物业,屋子里一堵现金墙,詹毅贪官的身份是跑不了了。
而且这人似乎有种病态般的现金癖好。
这些钱的来路本身就肯定有问题,见不得光,他也不想办法去洗白,合法地进入银行记账系统,还冒着风险把如此巨量的现金归拢到一起,砌成一堵墙来过干瘾,这变态病得不轻。
时来新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被那钱刺激到了。
他开始固执地猜想那里有多少钱,一个亿?两个亿?以前他没亲眼见过这么多钱,无法凭着体积去估算,反正数量惊人就是了。
接着,从来没有犯罪经历的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谋划怎么才能把钱拿到手,偷、抢、杀人、放火,都在所不惜,一幕幕的臆想在脑海闪过,贪念烧灼得他无法冷静。
他再三干预自己,让自己在狂热的想象中悬崖勒马,只是那已经陷入兴奋状态的另一个他,怎么也不肯收敛起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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