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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娘亲,抱抱。”
稚言没有听傅少昀的话,泪水吧嗒吧嗒地落下来,伸出小小的手臂,望着几步之外的苏禧,委屈地要抱抱。
苏禧从怔愣中回神,赶紧上前,从傅少昀手中接过孩子,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心疼地哄道:“娘亲在这里,稚言不哭……”
稚语见哥哥哭了,踉踉跄跄地从后面走过来,胖乎乎的小手拽住娘亲的裙子,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安慰道:“哥哥……哥哥别怕。
父皇说,男子汉都不哭……”
稚语尚未满两岁,只会说一些简单的词语,许多话都说得不利索。
磕磕巴巴,努力搜刮着肚子里的词语。
平时都是哥哥稳重,弟弟调皮,目下倒是反了过来,弟弟一本正经地安慰哥哥,哥哥趴在娘亲肩头,哭得抽抽噎噎,肉肉的小背脊一抽一抽的,可怜得心酸。
哭了一会儿,许是哥哥稚言觉得弟弟就在看着,扭头在苏禧颈窝默默蹭了蹭眼泪,紧紧搂着苏禧的脖子,眼睫毛被泪水打湿了,轻轻扫在苏禧的脖子上,痒梭梭的。
俩孩子一个趴在苏禧怀里,一个站在苏禧脚边,粉雕玉琢的小脸,极其相似的面容。
那头傅仪被李鸿、常鹄制住,起初不断的挣扎,看见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后,就怔怔地停下了。
不知想起什么,她眼神渐次黯淡下来。
弟弟稚语站在苏禧身后,只露出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瞅着傅少昀,脆生生的,字正腔圆地问:“你是谁?”
小家伙之所以这么发问,是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的娘亲。
娘亲是只有父皇才能这么看的。
傅少昀目光下移,落在粉团子稚语身上,弯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想了想道:“我是你们娘亲的表哥,你可以叫我表舅舅。”
说罢,直起身看向苏禧。
口中萦绕着千言万语,最终却只能慢慢地后退一步,朝苏禧行了一礼,道:“仪姐儿冒犯了皇后娘娘,我替她向皇后娘娘认罪。”
许久不见,傅少昀比之前又清瘦了一些,精神倒是不错,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愈发像是成熟稳重的男子了。
苏禧不大习惯这样的君臣之礼,在她心中,傅少昀一直都是她小时候那个春风和煦、平易近人的“少昀表哥”
。
她定了定心神,紧紧抱着稚言,问出心中的疑惑:“少昀表哥怎么会在这里?”
傅少昀没有隐瞒,“回娘娘,我来寻找仪姐儿。”
他追过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傅仪松开抱着稚言的手,就见后面苏禧脸色煞白,他几乎没有多想,下一瞬就已经把那软绵绵的奶娃娃抱进了怀里。
傅少昀知道苏禧生了一对双生子,这么大的事,前阵子朝臣们几乎每天都在议论这件事,他在家中也听到了风声。
卫沨不惜得罪言官们,也要留住一双儿子,想必就是这俩了。
苏禧看向那边一言不发的傅仪,想起她方才神志不清的模样,始终心有余悸,往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道:“她……怎么了?”
傅少昀沉默片刻,方迟迟道:“大夫说是刺激过深,精神失常,时好时坏……”
自从被卫渊强迫灌下落子汤,又被送入善宁寺后,傅仪足足沉默了一个多月。
后来卫渊造反,斩首示众,她都没有太大反应。
直到卫沨登基为帝,苏禧册封为后,她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大部分时间是正常的,少数时候就会突然发起疯来。
傅少昀见苏禧不解,解释道:“仪姐儿住在善宁庵,善宁庵在平堂山的后面,今日看门的小丫鬟没有拦住,她就跑到了这里来。
差点儿伤了小皇子,娘娘……”
“庭舟表哥。”
苏禧打断他,“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还跟以前一样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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