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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嘴唇轻抿,抬起头来看向萧瑾瑜,小心地道,“薛太师想拿你枕头边上那叠纸,你以前说过,你身边纸不管带字还是不带字,只要没你准许谁都不能看,我就给你藏到枕头底下啦。”
“谢谢……”
“早晨时候大哥也回来啦,你要东西他都给你拿来了,就放桌上。”
萧瑾瑜侧过头去,看到屋中间桌上那摞一扎高卷宗,“好……”
楚楚给他揉完药酒,仔细地帮他洗漱干净,换好衣服,搀他坐到轮椅上,不忘他腰后垫上一个松软靠垫,把笔墨纸砚都给他摆放好,倒给他一杯温热清水放到手边,才跑出去给他煎药熬粥。
萧瑾瑜看着楚楚把这一切干得井然有序,任何一个插手帮忙空都没留给他,嘴角清浅笑意不禁微微发苦。
他娶她,本意并非如此……
可如今她若不,他还能活几日?
刚刚把放上面卷宗盒子拿下来打开,苦笑还没隐去,房门突然被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吴江颔首站房门口,脸色铁青,“王爷,王小花死了。”
萧瑾瑜一愕,“哪儿?”
“就隔壁……他房里。”
“我去看看……”
萧瑾瑜两手刚触到轮椅轮子,突然听见一阵齐刷刷队列行进声向他房间这边靠近,还没听出蹊跷,齐刷刷脚步声已停,一人迈进房中。
吴江迅速按刀回身,看到进门那人时身子一僵,利落屈膝下拜,“末将拜见皇上!”
萧瑾瑜眉心微沉,看着一向笑不离脸皇上眉头紧锁地走进来,颔首见礼,“皇上。”
“吴江……朕跟七皇叔谈点事。”
“是。”
吴江起身退出去,关上房门,皇上才把拎手里那个食盒搁到桌上,打开,取出厚厚一叠折子,萧瑾瑜打眼看过去,至少三十本,搁上面是张沾血白布。
皇上坐也不坐,紧皱眉头深深看着神色淡然萧瑾瑜,伸手抖开那张白布,“七皇叔,这是朕登基来第一回有人告御状……告你私设刑堂,误断冤案,纵容手下,草菅人命。”
萧瑾瑜这才看出来,这张沾血白布是份写得歪七扭八血书,字迹很稚嫩,句法简单粗糙,像是学字不久孩子写。
想起昨晚景翊话,想起薛汝成让楚楚转告话,萧瑾瑜眉心微紧,“可是李如生妻儿告我?”
“还有他爹!”
萧瑾瑜微愕,“他离开贡院了?”
“你问朕朕问谁啊!”
皇上“砰”
地把血书往桌上一拍,“七岁孩子写血书,八十岁老人滚钉板,那个瞎眼妇人宫门口把脑袋都磕裂了,你跟朕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萧瑾瑜静静看向那摞折子,“想必诸位大人已经代臣解释过了……皇上心中也有裁决了。”
听着萧瑾瑜不带一丝情绪声音,皇上一怔,一静,长长叹出口气,从桌下拉出凳子往上一坐,摆摆手,“朕被朝堂上那群老东西闹了一早晨,脑子里跟进了猪油似,七皇叔莫怪……”
萧瑾瑜把手边那杯温水推到皇上面前,“茶叶都给薛太师了,皇上凑合一下吧。”
皇上端起杯子闷了一口,“七皇叔……这摞折子参不光是这事儿,还翻出一大把陈芝麻烂谷子来。”
萧瑾瑜笑意微冷。
“也有一件是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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