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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华仍躺在地上未醒。
阿沫走到他身边蹲下,怜惜地替他擦去唇边血迹,自言自语道:“傻瓜,谁叫你气我!
把我气跑了,看,现在被别人气了吧!
这叫一报还一报!”
她拉起他的手,将小指头掰出来,与自己的绕在一起勾了勾,“呐,我们可说好了啊,以后不准再气我!
我呢,也保证再不生你的气了,就算生气也绝不丢下你,一个人跑掉!
好不好?”
她扶起他的身子,放在自己怀里紧紧暖着,又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他的,他的脸部线条清俊冷硬,凉凉的让人心疼。
阿沫叹口气,眼圈儿霎时就红了,鼻子酸酸道:“你这个傻瓜,明明心里比她还苦,却总是什么都不说……你真是,全天下最傻最傻的傻瓜……”
古越楼因为以酒出名,常有酒客醉倒,因此后院里,也备有很多厢房,供酒客饮醉后暂时休息之用。
阿沫抹抹眼泪,到外面找了个小二,吩咐他准备一间僻静的厢房,将璟华抱了过去。
他一直都没有醒,到半夜里,又起了高热。
他从那天和阿沫分手后,就染了风寒,这两天又疲于寻找她的下落,从杭州一路奔波至绍兴,片刻未停,身上高热一直未退,他也无暇理会。
方才古越楼上,又被蒄瑶刺激得引发了心肺旧疾,此时新病旧患一并夹击,便显得凶险万分。
阿沫向来胆大心细,她跟着沅婆婆学过半吊子医术,再加上上一次璟华发病时护理的经验,见到璟华的情况倒也并未十分着慌。
只是问小二要来纸笔,写了张清热驱寒、养心润肺的药方。
刚想让小二照方抓药,却又突然想起,此时两人是在凡间,她写的这些药材,凡间药房里多半连听都没听过,即便名字巧合相同了,所指的也是牛头不对马嘴完全不同的两样东西。
她苦笑了下,又将那张写好的药方揉成一团。
床榻上的人仍在昏睡,她搅了一块手巾,给他擦了擦额头。
其实如果单发烧,也还没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着了凉,再加上找不到她,心里着急才引起的高烧,只要卧床休息几天,多喝些水,自然会好转。
只是他现在灵力不济,这凡间的普通风寒才能伤得了他,好起来会稍微慢一些罢了。
阿沫担心的是他的心肺旧疾,他说那是先天的毛病,药石罔效。
无崖子炼制的那些药看起来有用,至少给他服下后,到后半夜,他的呼吸便似乎平缓了些,嘴唇也恢复成原来那种极淡的粉色。
但阿沫知道,那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发作得继续频繁和严重的话,总有一天会连无崖子的药也压制不住的。
要是沅婆婆在就好了。
阿沫想,虽然璟华一直说要找那个什么妙华子,可沅婆婆的医术也很高明啊,又何必舍近求远?至少她还没见过哪个能把断了的筋脉重新续上的人呢。
他现在的身体这么弱,又怎么受得起一路奔波?只怕还没找到妙华子,就已经撑不住了唉……
长夜如风。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向床头,他睡得不太安稳,蹙着眉,纤长的睫毛微微翕动,苍白薄唇间断泄露出几声不可分辨的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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