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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呢,派出所说他的事已经结了,让他回去。
这窦尔墩哪敢回去啊,赖在派出所,坚决不走,派出所拿他没办法,让他在派出所待了两天,结果,还是把他赶出去了。”
“那红卫兵抓他了吗?”
岳秀秀也感兴趣起来,潘安摇头说:“后来,这窦尔墩也不知道跑那去了,红卫兵还在四下抓他呢。”
“红卫兵抓不着也没法。”
袁师娘说。
“那有那么便宜。”
潘安说:“红卫兵给他家下通知书了,让他到学校去报道,接受批判,结果他没去,红卫兵便把他妈抓走了,他妈,您也见过,前些日子还来理发,挺瘦的大娘。”
“啊!
是她啊,”
袁师娘想起来了,忍不住叫起来:“这要抓去受得了几鞭!
这要不了几鞭,就得打坏了。”
“可不是吗,这家里人正四下找人呢,把窦尔墩找回来,换他妈回来。”
潘安叹着气说道。
正说着金猴子兴冲冲跑进来,他一进门便叫道:“你们知道吗!
你们知道吗!”
“你这猴子,都三十的人还没个定性,毛毛糙糙的!
一转眼就不见了,这又上那去了!”
袁师娘不满的斥责道。
金猴子满头是汗,顺手将挂在边上的毛巾扯下来擦着,依旧兴奋的说着:“师傅师娘,您知道刚才那伙红卫兵干啥去了?!
知道吗?”
就在岳秀秀进来前不久,一群红卫兵从小店门口过去,金猴子跟着就去看热闹去了,袁师傅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抓着窦尔墩了?”
“什么啊!
师傅,”
金猴子擦着脸说:“他们抄楚家大院去了,说这是砸烂资产阶级的黑胡同,抄楚家去了!”
金猴子没认出正在洗头的岳秀秀,看到袁师傅和潘安呆若木鸡的神情,颇有几分掌握机密的炫耀:“这是文化大革命新动向,破四旧,打击遗老遗少,楚家的如意楼,不是说藏书几万吗,人家就是冲那去。
。
岳,岳同志。”
岳秀秀一听抄楚家去了,连忙抬起头,金猴子这才认出正在洗头的居然是岳秀秀,不由呆了呆,变得结巴起来,岳秀秀没管有些着急的连声问道:“你说什么?抄楚家去?为什么要抄我家?打人没有?有没有人受伤?”
一连串的问题让金猴子有些手忙脚乱,楞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岳秀秀心里着急,从包里拿出钱来,往袁师娘手里一塞,提起包便走。
袁师娘看着手里的钱,赶紧追出去:“岳同志找你钱呢!”
岳秀秀就像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的飞快往家赶,袁师娘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金猴子在边上低声说:“哎,赵叔和那老头挨打了,红卫兵不是要抄家吗,赵叔和那老头上去拦,这那拦得住红卫兵啊,红卫兵抡起皮带就打,这两老头那是红卫兵的对手,当时便被打翻了,赵叔头都被打破了,那老头更惨,被打得吐血!
红卫兵还在打,这岳同志这会赶回去,也不知道拦不拦得住。”
“应该没问题吧,这可是楚家。”
袁师傅看着楚府方向喃喃说道。
岳秀秀几乎小跑着往家赶,心里不住祈祷,求老爷子在天之灵保佑,千万别出事。
抄家没关系,楚明秋和她都有心理准备,可人却不能有事,小赵总管夫妻,还有穗儿母子,还有瓷痴,家里的人老的老小的小,谁也经不住红卫兵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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