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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一入桃源街,她就知道,行动队布设在外的外勤,已经盯上了她。
秦立公连乐弈都不相信,还能真正全然相信谁呢?她不能明目张胆地甩掉这些尾巴,可是又必须想办法甩掉他们。
快步沿着巷道走了四五十步,抬头觅看一户冠名“周记专治跌打损伤”
的小铺面,叩门而入。
坐诊的是一名身穿对襟短衫,头罩黑灰包布的老头儿,笑眯眯问她需要什么治疗。
温宁心里焦急,说话也很快,“师傅,您这儿治内伤吗?”
老头儿拈着短须,练达的目光审视她一眼,悠然道:“内伤?丫头,看你小小年纪,哪来的内伤啊?”
“我脾胃积食,成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算不算内伤?”
“脾在志为怒,过怒则伤肝。”
老头儿煞有介事地解说,“坐下,我给你把脉。
莫急,缓口气。”
温宁没有坐下,让喘息初定,说:“师傅,您说错了吧,我记得,脾之志为思。”
一面说,一面从坤包里拿出一件东西,放在桌上。
老头儿的目光在此物上定了一定,说:“拿着东西,进去吧。”
这些是陆鸿影曾经教授的接头方式,温宁知道接上头了,掀帘匆匆欲入里屋,迎面与一人撞个正着,恰属熟人——孙楚。
这印证了温宁的猜想,孙楚果然是同志。
孙楚一如初见时的沉稳,“你有这么急?”
将她拉入室内。
温宁将手中的东西塞给孙楚,“有这个东西,你们得认我。”
孙楚笑了,“我们什么时候不认你。”
他垂首摩挲着手中的东西。
这是一枚二人同舟共渡图色指甲大小的币式纽扣,他反复摩挲,沉默中仿佛蕴藏无尽深情,“你是怎么找到这件交通信物,还认定就是它?”
温宁语速很快,“好几年前,我的直接上级曾经让我去一处以丝绸服装订制店为掩护的秘密交通站,取一份情报。
那时我从未执行过组织任务,也做好了牺牲准备。
不过,就在我行动前,事情发生变化,另一位女同志代替我执行了任务。
当时我并不服气任务被取代,背着上级躲进交通站对面的咖啡馆观察。
她的任务完成得很漂亮,不过头藏宽檐帽,看不清长相,就是衣襟上这枚纽扣,我始终记得。
陆姐,就是那位同志吧。”
她没有说,也就是从那时起,立志以此人为楷模,做一名像样的地下工作者。
孙楚声音黯然,“应当是的。
这枚纽扣,是我们这条线的交通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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