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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苏禧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脸颊枕着榻上的猩红色软枕,闭着眼,睫毛倦倦地耷拉着,生病的模样很有些可怜兮兮。
*
苏禧醒来的时候,喉咙干涩,浑身乏力。
她皱了皱眉,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只当听鹤还在身边,道:“水……”
身旁有人坐起,然后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先把水放在了榻边的方茶几上,然后扶起苏禧,往她身后垫了个枕头,这才把水喂到她的嘴边。
苏禧真是病糊涂了,居然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就着此人的手咕咚咕咚喝了一杯茶。
想必是渴得不轻,喝完了舔舔嘴角,声音糯糯的,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还要。”
对方弯了弯嘴角,没有说话,起身去桌旁给她又倒了一杯茶。
这回苏禧喝得慢了些,只喝了半杯就不喝了,扭开头,重新躺回了美人榻上。
她额头上敷着帕子,这么一动帕子自然就滑掉了地上。
对方弯腰拾起地上的帕子,去一旁的铜盂里绞干净了,再走回榻边,重新覆到她的额头上。
帕子冰冰凉凉的,覆在额头上很是舒服,苏禧的头痛立即缓解了不少。
她满足地“唔”
了一声,模样看起来乖极了,像是被人顺毛顺舒服了的小猫,道:“听鹤姐姐,外面的龙舟比赛结束了吗?”
听雁没回答。
过了一会儿。
苏禧这才感觉到不对劲,缓缓睁开眼睛,两排小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看向身旁的人。
就见卫沨泰然自若地坐在榻边的鼓牙绣墩上,薄唇噙着一丝笑,手边放着苏禧喝剩下的那半杯茶。
他见苏禧的小脸又惊又愕,抬了抬眉,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还有半个时辰才结束,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苏禧猛地坐直身体,抱着软枕往美人榻里面挪了挪,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怎么在这儿……听鹤呢?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卫沨道:“没多久,两刻钟前来的。”
却不回答她上一个问题。
苏禧统共才睡了两刻钟多一点点,也就是说,她刚睡下他就过来了?苏禧警惕地看着他,绷着小脸,“我上回已经说过了,你不许再来找我,你难道忘了吗?”
卫沨低声笑了笑:“没忘。”
“那你怎么还——”
苏禧刚想斥责,可是一想到这儿是大庭广众,虽然有碧纱橱隔开,但是根本不隔音,旁边一有点什么动静就听得清清楚楚。
她闭了闭嘴,小声地,生气地问:“那你怎么还过来?”
卫沨道:“幼幼,我来拿我的东西。”
苏禧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她身上有什么他的东西么?
只见卫沨伸手,朝她身上探去。
兴许是前两次给苏禧的阴影太严重,她下意识以为卫沨想抱她,想也不想地举起猩红软枕朝他身上砸去,道:“你不许碰我!”
卫世子被砸了个正着,往后退了退,正好也已经拿到了她身上的东西。
他把软枕拿下,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禧:“上回打了我一巴掌还不够,今日又要拿东西砸我么?”
苏禧往后缩了缩,咕哝道:“那是你活该。”
说罢看到了卫沨手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她腰上的蓝色绣月兔衔枝纹的荷包。
她眼里闪过一抹困惑,卫沨拿她的荷包干什么?然后便见卫沨打开了荷包,从里面取出一条五色锦线编成的长命缕,她睁大眼,下意识伸出手:“这是我的,不是你的,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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