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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稍微回溯一下。
就在蕊蕊把他那个时机不算特别恰当的来电挂断之后,韩冬心里对曲南希的境况的各种猜测很快就到达了让男人无法忍受的程度。
这个曾经有过辉煌的战绩、对自己的身手颇有自信的三流演员没有犹豫太久,就联系上的曲东黎,从曲家大少那里搞清楚了曲少爷今晚的去向后,韩冬满怀歉意地避开了还在等待他共进晚餐的陆语萱,换上西装一个人悄悄溜出酒店,叫了辆计程车就直奔目的地。
韩冬甚至没有思考自己应该怎样混进那种层次的宴会。
坐在计程车里的时候,韩冬一直在思考究竟曲南希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会让他的秘书在电话里如此惊慌以至于失态。
他想了很多,白天时那个意气风发的曲少爷给他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让他无论如何都只能想象到青年把别人欺负得泪流满面的场景。
直到很多年前在云南与曲南希偶遇的画面跃然而出,韩冬才终于变了脸色,好几次催促司机加速,完全失掉了平时的冷静。
韩冬和曲南希的初见和重逢,似乎都是在雨林,就连契机都相似得惊人——都是在曲少爷遭遇危险之后。
韩冬还记得当年他和师父到云南来探望一位老前辈,他那时还是跳脱好动的年纪,因为天资出众,身手了得,还颇有几分自命不凡。
那时他不顾师父的叮嘱,从新闻里听说附近一片雨林里躲藏了正被通缉的犯人,便自己一人孤身进林,想要和穷凶极恶的匪徒赤手搏击,警恶惩奸,大大地出一回风头。
结果他没有遇到想要用来练手的坏人,却在雨林中一间简陋的铁皮小屋里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曲南希。
那个少年愤怒而绝望的眼神,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再次相遇,曲南希睁开眼睛那一刹那、不、在他于雨林附近发现青年那一刹那,韩冬就把青年认出来了。
……
到了吕世昌位于郊外的庄园,韩冬很自然地被拦在了门外。
恰巧蕊蕊被保镖扶着从里面出来,女人惊讶地发现韩冬竟然在这里出现,想了想,还是将男人暂时当成了临时保镖,说服了门童让他进去,又拜托了韩冬稍微照看一下自家上司,这才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进了门后,韩冬一眼就锁定了曲南希的位置。
没有办法,那个人太显眼了。
无论是设计大胆的酒红色天鹅绒面西装,还是从容中暗含着某些压缩到极致的爆发力的气质,都有着天然的、令人无法摆脱的吸引力。
韩冬走上前去,眼中屏蔽了所有,只剩下一个红色的身影。
心脏的跳动前所未有的欢快。
穿过大厅这短短的十几秒里,他切切实实地意识到,现在让自己的身体连同思绪一起,完全沦陷在混乱、甜蜜又惶恐的沼泽里的,究竟是什么玩意。
那是让他即使匍匐到泥地中,以最卑微的姿态来亲吻大地也在所不惜的冲动。
不再是单纯的、酸涩又微妙的好感,应该说,是好感和喜欢的反复积累,终于在此刻完完整整地质变、然后爆发。
韩冬终于了解,为什么恋人们会用坠入爱河来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因为此时此刻,那感受确实如坠入涌动着情感的河流里,鼓动得热烈的悸动从四面八方封锁了他的所有感官,产生了如同窒息般极致的快感。
韩冬觉得,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无法控制自己朝那臂弯伸出手,无法控制自己去满足青年还没有诉说出口的每一个愿望或者要求,无法控制自己不将现实的一切阻碍通通抛下,仅在此时此刻,用绝对忠诚而坚定的行动来表达自己内心对青年完全的臣服。
“你看,我的伴来了。”
曲南希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飘来,微妙又震撼地撞碎在韩冬的耳膜上。
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挽着曲少爷的手的动作有多么的古怪,或者意识到也毫不在意的韩木头,只是单纯地看了蒋逊一眼,本能地表达出自己的占有欲。
跟平时沉默老实的性格不同,韩冬对于自己的东西,一向有着超乎想象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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