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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枫看起来也听见了,但也有同样的怀疑——夏君黎可不是常人,这声“刺刺”
却喊得好像见了鬼般,就算是真见了鬼,也该是鬼怕他,怎么是他怕鬼,还喊起刺刺来?
可屋中夏君黎又高声喊了一遍:“刺刺!”
这一声却急促而清晰无误,刺刺“腾”
地弹直身体,只听夏君黎接着道:“你快进来!”
她再没半分犹豫,拔腿就往屋子跑。
卫枫原本想要提醒一句,小心机关,可转念一想夏君黎既然如此确定无疑地要刺刺进去,总应是没有危险。
便只也拔腿跟上,不吭声了。
那屋中甫一进去看起来很空,除了之前被夏君黎击垮的半面墙底落满了碎木砖石,其余的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触发过什么机关暗器的痕迹,没有什么满地的飞刀落铁,也没有什么硫磺火药。
不知他们二人所说的证据是什么样的东西,可这里看起来就是个寻常人的居所,家具陈设一目了然,只有靠东面有一张床榻被垂下的帷帐遮住了一半,算是有些视线之阻碍。
而夏君黎此刻就站在那里。
刺刺快步走近去,卫枫便也快步走过去。
他心中还在好奇想着该去看看方才那引线尽头、碎木石下到底有没有埋着火药,目光却先随刺刺一起落去先前被遮住的床铺。
这一看,床上竟然躺着个人。
他才刚来得及看清这人的模样,已听见刺刺惊呼了一声:“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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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枫只觉自己这脑子一时已不转了。
——“爹”
?这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发肤灰白、不知死活的男子,难道竟是——单疾泉?是那个理应死了好几个月的、单刺刺的父亲、青龙教的左先锋——单疾泉?
此时最震惊的当然不应是他,毕竟他根本没同单疾泉打过交道,只不过听说过他的名字与故事。
他当然亦轮不上在这种时候说些什么——他只能向刺刺看去。
刺刺的眼中一瞬就蒙上了泪水,即便眼前所见再不真实、再匪夷所思,她这个做女儿的,还是只要一眼,就知道——面前躺着的是她真真实实的至亲,不是任何人可以模仿的、她日思夜想的至亲。
“爹!”
刺刺扑向单疾泉的身前,紧张而慌乱地抚摸他的脸。
他的皮肤温热——他活着,他有呼吸,只是很慢、很深,好像睡着了,对她的呼喊没有一点反应。
她在无法形容的极喜与难以名状的极骇交击中忘了该怎么办,呼了好几声爹,才想起抬头看夏君黎。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
夏君黎无法回答。
他也想问——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说——单疾泉那时就被人杀害,被青龙谷发现了尸体,被刺刺和全家一起归葬了,甚至此事还曾被记在自己头上,不是么?难道那——都是假的吗?
他说不出话。
他深心从未如此刻般翻涌——翻涌地知道,他可能弄错了很多事。
瞿安无论如何都要避开所有人独自守住的秘密,不是突火枪,也不是任何与报仇有关的谋划,而竟然是——单疾泉?虽然他眼下还无法明白为什么,可这已经足够将他许多已然深信不疑的猜想尽数推翻否定。
他知道一切都需要重新想过,只是现在——现在他的心完全乱了,根本无法思考。
他想亲眼见过单疾泉“尸身”
的刺刺只会比自己更甚。
即便如此,他总算还能按捺住无措,知道此时能做的、亦是最紧要的,便是先弄明白单疾泉到底有没有性命之忧。
假如他能醒过来,许多事便不必自己费神去猜,只问他便足以得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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