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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还是不安。
好像有什么沉甸甸压在心头。
就如同这总是下个不停的雨,令人厌烦。
她披衣起身,然后到了殿中悄悄打开香炉,安息香已没有了。
她正要再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安如锦回头,正看见龙床上萧应禛一双深沉的眼眸正看着自己。
她不由跪下:“如锦打扰了皇上,罪该万死。”
萧应禛起身,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道:“不怪你。
你起来吧。”
安如锦起身。
萧应禛披衣起身,长长的墨发垂下,令他冷峻的五官越发深邃俊美。
他看着外面的风雨,久久不出声。
安如锦忽然问道:“皇上睡不着吗?”
萧应禛不回头,淡淡道:“怎么能安心睡着?自登基以来,群狼环伺,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坐在龙座上就如同坐在火炭上,一不小心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烈焰燃尽。”
安如锦沉默。
萧应禛登基时的情形历历在目。
当中的筹谋和凶险是她无法想象到的。
一代君王,一朝臣。
她当时虽因为中毒病重不知外间发生什么事,但从病愈后稍稍听那么一点只言片语都觉得心惊胆寒。
林贵妃怎么肯愿意去守皇陵?
萧应瑄又是怎么受了亲王的赐封?
从前朝中保三皇子萧应瑄的朝臣们如何贬谪,如何安置?……
没有人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妥协,有多少较量,甚至为何萧应瑄还能自由出入皇宫,都是值得深究的一件事。
她看着立在窗前看着夜半惊雨的年轻皇帝,忽然间觉得他的心中恐怕藏着的事比这倾盆大雨还激烈,不可调和。
“如锦为皇上燃香吧。”
安如锦忽然道。
萧应禛失笑:“燃再多的安息香已经没有用。”
“也许,这次的安息香有用呢?”
安如锦从怀中拿住一个小小的香盒。
萧应禛挑了挑剑眉:“你真的有这么自信?”
安如锦不语,转身跪坐在香炉前。
她指了指龙榻:“请皇上品香。”
萧应禛坐在床榻旁,看着她手法又优美地点燃香丸。
过了一会,一股很淡很淡的幽香传来。
他忍不住皱眉:“这是什么香?从没有闻过。”
安如锦一边探着香,一边幽幽道:“从前有一位前朝的宫妃喜欢调香弄粉。
在宫中岁月漫长又无聊,帝王的恩爱缥缈不可寻。
她心中发誓一定要调制一款香可以让皇帝闻到了就可以爱上她。
可惜……她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制出的香方没有一个是可以让人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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