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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绿莺被手心里的触感蜇得全身毛骨悚然,脑子里疑问:这是一只什么鬼?
只见,膝下的人,所有裸露出的地方坑坑畦畦浮着一层痂肉,象是滚水烫过,治愈后留下的一层皮肤增生。
周玉苏手臂被扭到后背,筋路被扭,痛得呱呱大叫,“死丫头,你居然敢对主子动手。”
绿莺这才注意到周玉苏所着的是主子的衣裙,忙松开手,但一时之间没认出是谁,只能开口问,“您是……。”
周玉苏猛地警醒,她没有易容,可同时,只觉肺腹中一口怨气差点将皮囊顶破——
没人认出她了!
好!
好!
好!
不需要易容了!
周玉苏吃力地从地上爬起,左手抚着右手肘部关节,散着一头乱发,恶狠狠地盯着绿莺,气息急喘间,正欲训斥,寝房内已传出谢老夫人冷硬之声,“有什么事进来说。”
周玉苏对这谢家的真正掌权人心存敬畏,再加上疼痛让她清醒了过来,再不敢发疯造次。
她强忍着心中的忿恨,进了内寝后,也不多话,冲到谢老夫人跟前,一跪,撕了声便哭起来:“祖母,您可要为孙媳妇作主,前几日,孙媳妇给了绿莺一千多两银子,买了十瓶雪花秘制膏,媳妇用了后,不到两天,脸就成这般。”
谢老夫人定睛一瞧,唬了一大跳,倒熄灭了方才被勾起的火,蹙眉看着绿莺,“你在哪买的药?”
绿莺听了,忙跪下回话,“回老夫人,奴婢是按着少夫人给的空瓶找到玉颜坊,当时奴婢并没有报谢府的名讳,玉颜坊的伙计见是大单,当时,还特意让掌柜的来鉴别银票的真假,确认后,知道奴婢是谢老夫人身边的侍婢后,还道了歉,亲自把雪花膏交到奴婢手上。
奴婢拿到药后,奴婢马上就回府了,当时因为事情紧急,奴婢还特意差谴了府里的王叔的马车,这一路,王叔都可以为奴婢作证。”
绿莺在谢老夫人身边服侍多年,既便是在这种情形下,思维依旧清晰敏捷,思毫不生乱,谢老夫人听后,微微颔首,赞成道:“按说,这玉颜坊是杨夫人名下的产业,是金字招牌,别说是谢家,就是普通的百姓,只要买得起,她的店也断不可能给假货。”
这话,周玉苏也信,所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绿莺被银子蒙了心,学梁婆子偷梁换柱,反正这不是毒药,又吃不死人。
固然绿莺的口气如此斩钉截铁,无丝毫心虚模样,可她不信。
演戏,谁不会?
“祖母,您说的孙媳昨天就仔细想了,要不是到今天这地步,孙媳断不会怀疑您房里的丫鬟,可这世上的事谁知道呢,例如梁婆,在谢家不是做了三十多年,还不是吃里扒外,赚着没良心的银子?”
绿莺一张脸瞬间变成酱青色,可面前的到底是夏家长孙媳,谢老夫人未发话让她解释,她连开口辩驳的机会也没有,只能干急地红了眼圈。
谢老夫人沉思片刻,扶起了她,软了声,细道:“孙媳,那你告诉祖母,药你那还有?”
周玉苏冰冷颤抖的手感受着谢老夫人掌心的温暖,抬眼,厚重的眼睑后,泪波中蕴着无尽凄惶和委屈,咽哽道:“还有一瓶没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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