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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栖霞苑东西两门都高搭起了一排的彩棚,常山王府诗会将广邀才德之女参与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这消息虽然来得太过突然甚至都有些不合常理,但是常山王府的小郡主亲自主持,栖霞苑又是常山王府的花园,显然是不会有假。
因此,这京中但凡读过书会写字的女子,无不跃跃欲试。
骄阳早早就到了,在正堂等李红珊,不时有管事传过几篇诗文进来,骄阳略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边。
等到诗文都已经摆满了窗下的长案,红珊郡主才翩然而至。
骄阳笑道,“你这做东的好没道理,竟让客人苦等。”
红珊郡主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轻轻松松一句话,可不知道我这边忙得脚不沾地!”
李红珊说着,猛地灌了一盏茶下去,“多亏是秋天了,我这跑来跑去的还撑得住,你若是夏天弄这个景儿,我就要被你活活坑死了。”
李红珊确实是累得气喘吁吁的,骄阳心里却是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就是选几首诗,随便找人看看也就是了,何必那样当真?”
“我听你的意思也是随便弄一弄,但是我回了我们老太太之后,老太太却是当了真了,列了单子让我挨个去请。
你看看!”
李红珊说完便递过来一张松花笺,上面列了许多夫人小姐,都是名噪一时的才女。
“这可真是罪过!”
骄阳忙说道,“竟连几位国夫人都惊动了!”
李红珊斜了她一眼,“你现在可是公主了,一举一动都有大把的人关注,再不似咱们几个闺中胡闹。”
骄阳刚当上公主也没几天,身份转变还不是那么适应,更何况公主也是分三六九等,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大的面子,“是我顾虑不周,改日一定登门致歉。”
“快别这样。”
李红珊眨了眨眼睛,“我们老太太是觉得咱们关系好,所以你才会想到打着我们家的名头做这件事,几位太太也是喜得无可无不可,上上下下紧着张罗,你若是上门致歉,反倒显得生分,太太们也白兴头了一场。”
骄阳简直目瞪口呆,当年她那样受宠也没有如此趋奉,如今虽然有个公主的名头,但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嫁到突厥去,她们何必如此呢?
“让太太们费心了,明日自当拜谢。”
“拜谢可不敢当。”
李红珊抓着骄阳的手说道,“从小就是咱们俩最好,你不跟我见外就行了。”
“怎么会。”
骄阳心中酸涩,她的朋友不少,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但是真心为她着想的,也只有李红珊。
然而,红珊明年就要嫁去山西,以后都未必能见上面了。
“干嘛这样,好像我说了什么戳你心窝子似的。
我们家那些太太奶奶你不必很放在心上,她们做的也是给圣人看的,两边各取所需,互不相欠罢了。”
骄阳还是第一次听到红珊如此谈论自己家人,显然对于远嫁山西也不是没有怨言,上辈子她帮不上什么忙,这辈子她倒是想听听红珊自己的想法。
“你先坐着,我去看看茶点都准备的怎么样了,下午诸位夫人就要过来,招呼不周我可是要挨罚的。”
骄阳闻言把想说的话又咽回去了,“你如今可是历练出来了,太太们竟放心让你一手操持。”
红珊吐了吐舌头,又恢复了俏皮模样,“你可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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