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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氏指着小院中仅有的建筑物,一栋二层绣楼:“听你大伯父说,如今长安都流行弄这么个绣楼。
我已瞧过,在二楼能远远瞧见曲池呢!”
登上二楼,果然在天际处看见一条玉带似的细长水源。
清风徐来,粼粼水波,如丝绸上的褶皱。
登高远眺,立即有羽化成仙之妙。
郑离当下便喜欢上了这栋小楼。
再看屋中摆设,多数都是她在青州原用过的旧物。
“大伯母......”
郑离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房氏笑着拉住郑离:“你喜欢就好,”
房氏打发了芬儿和翠儿去楼下收拾行李:“叫我们娘俩说说贴己话。”
芬儿和翠儿本就是房氏的丫头,乐颠颠答应着下了楼。
......
“那**被小结巴刺的满脸是血,差点把大伯母吓死。”
房氏幽幽叹道:“好在她没下狠手,若不然,你可不丢了半条命!”
房氏摸摸郑离的额头。
因为要进宫见皇后,为防止不雅,郑离额头上的纱布早除了去。
梳头娘子用了巧宗,重新修剪了额头前的刘海,遮住了蜈蚣一样细长的疤痕。
郑离五官端正,面若银月,眼若明星,不留心,谁也不会关注刘海下的蹊跷。
房氏用手背撩起碎发,看着那道深红色的伤疤,心疼的直掉眼泪。
郑离忙笑着安慰:“大伯母别哭,早就不疼了,大夫说,抹了药养个半年,疤痕自然变淡。
您和我说说,家里眼下怎么个光景。
我心里惦记着您和大伯父,日日盼您进京呢!”
“哎!
说起来都是孽缘!”
房氏擦干眼泪,细细讲起郑离昏迷后的事情:“彭先生身边那个侍卫好生厉害,小结巴虽然没死,但心口被戳了碗口大的洞,血流了一地,终究是个废人。”
郑离忙问:“我听芬儿说,大夫人怎么趁乱和二夫人打了起来?”
捡了菜刀砍人,多半是气狠了。
房氏难得对两个婆婆语带嘲讽:“打?哼!
分明就是要对方的性命!
要说大夫人和二夫人之间的仇怨也不是一日两日,可这二三十年,大家不也都安安静静熬过来了?谁想二夫人早心怀不轨,大夫人每日点的香里早掺了东西。”
“这个我知道,是徐大夫的手笔。”
房氏嘴角微翕,想想,还是不愿意瞒着郑离,继而道:“徐太医与二夫人的陪嫁徐妈妈表兄妹。
二夫人以妾室身份嫁过来,可见婆家地位不高。
只是谁也没想到,她和那徐太医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为二夫人的计谋,徐太医可谓煞费苦心。”
郑离讶然,怪不得徐太医宁肯清誉受损,也不愿在大牢里吐露实情。
房氏继续道:“后来咱们才明白,二夫人的目的不是害死大夫人,倒是借着病危的由头,把二爷从长安叫回去才是真。
当时家里连番命案,老爷焦头烂额,人人自危。
二夫人便出了一连串歹毒的恶计,只要二爷这个嫡出子一死,你大伯父又不是好争斗的人,家里自然就没人再和三爷抢夺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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