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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往里走着,穿过两道回廊,方走到假山旁,左右看了看没见人影,足尖在地上一点,翻了上去,裙子多少还是限制了动作,又借了三次力方才翻到了假山背面。
贺盛已然在此处等着了。
见我跃下来,迎上前两步。
我拍打拍打手上粘的灰尘,抬头唤了他一声。
他低低应了,抿了抿唇角,问道:“你过得可还好?”
“我很好,嫂嫂过得也很好,你不必挂心了。”
这话说完,我想着确是该先客套两句,一句“你这些日子怎么样”
只说出了个“你”
字,便戛然而止。
他伸过来一只手,将我跃下时弄乱的珠钗取下,神色专注又温柔,重又往上簪。
我一把抢过珠钗来,往后退了两步,“不劳烦贺公子了,本宫大可自己来。”
我们二人默了片刻,气氛一时有些僵住。
他笑了笑,“还未贺过你新婚之喜。”
而后问道:“说罢,是有什么事?”
我再三思量,终还是开门见山道:“我只问你一句,当真是选好了四皇子?”
他怔了怔,皱着眉琢磨了一阵儿,反问道:“太子让你来的?”
我摇摇头,“是我自个儿的意思,他不知情。”
“这么一说,今日席上父亲确是同四皇子离席了许久。”
他一挑眉,“你自个儿的意思,可你又如何知晓?”
“你二妹这亲一定下,我又如何不能知晓?”
我自是不能同他说太多,于是又问了一遍:“我今日不问贺家,只问你,你到底如何作想?”
他垂下眼帘,“父亲先前未透露过,我也是当局者迷,你方才问我,我才明白过来。
父亲这人固执得很,他已做到这份上,便没有余地了。”
话到这里顿了顿,而后一声轻叹,“无论如何,那是我父亲。”
他这态度在我意料之中,可我手还是紧了紧,“四皇子心思叵测,阴狠险诈,莫说他成不了事,即便是他能成,也不知是多少尸骨累起来的。”
他深深看我一眼,“我不是愚孝之人,父亲的决定我左右不了,不代表我会做同他一样的事。”
我被他前前后后说的话弄得一蒙,“你到底是何立场?”
“没有立场便是我的立场。
皇位之争我不会掺和,父亲若是把贺家的路走死了,我自会为贺家寻新的出路。”
他抬头往天边望了一眼,隔了片刻又说:“我只能答应你,倘若他们一意孤行,倘若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我亦不会坐视不理。”
他这话虽说的含糊其辞,但我心下却明白,当即朝他深深一拜,“这便足够了。
万望你能始终记得今日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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