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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持贵被拘押一月有余,劫船案没有审出什么结果。
起先知县大人两难,一边是韩武来纠缠不休,一边是邱持贵咬住不认,放也不好,不放也不好。
韩武来一死,这事儿就省心了,批作无头公案搁置起来,通知秦矗领人。
秦矗拿着知县大人的牒文,亲至大牢迎接邱持贵,两下相见,喟叹不已。
出了狱门,邱持贵饿得能吞下一头牛,要先饱餐一顿。
就近有卖摊饼的,正要食啖充饥,冷不丁一个蓬头散发的女人打斜刺里窜出来,揪住秦矗衣襟大喊大叫:“你杀了韩武来、你杀了韩武来,报官去、报官去。”
秦矗惊得魂飞魄散,脊梁骨凉成了冰凌儿,僵尸一般愣着都不知道挣脱了。
邱持贵一把推开她,大声呵斥:“瞎话白舌,恁地不招人待见,滚你!”
女人趔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似怒非怒指着邱持贵:“杀了韩武来,杀了韩武来,报官去,报官去……”
路旁练摊儿的说:“给她两个子儿吧,这个疯女人在这儿闹腾好几天了,见了谁都这么喊。
便成天儿在街头流浪。
秦矗虽然晓得她说自己杀了韩武来是疯话,毕竟心虚,仍旧半天缓不过神来。
恍恍惚惚回到家中,那疯女人的模样老在眼前挥之不去。
这天夜里,他做了个噩梦,先是韩武来的姘头揪住他不放,正要给铜板打发她走,忽然从地下冒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身躯,一手举着拐杖,一手握着短刀。
张牙舞爪向他扑来。
他认出是韩武来,掉转头拼命奔逃,但两条腿迈不开步。
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极像北郊的凶宅。
好不容易打开门,赵戍临牵着老猴儿却在门口挡着他,老猴儿拿着火药朝他身上喷,只好退回来把赵戍临关在门外。
韩武来在黑暗中冲他狞笑,手中的拐杖在颤抖、扭曲,扭成了一根绳儿,甩过来。
把他的手脚捆住,不能动弹,接着拿短刀对他乱戳。
正要躲闪,脚下塌出一个洞。
是个地窖,地窖里躺着一具骷髅,骷髅伸出两只手,抓住他的脚往下拽。
他掉进地窖,下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似乎在跌向万丈深渊。
正在绝望之时惊醒。
一身冷汗渗了个透。
他不敢再睡,点亮油灯坐起,回忆梦中情景,愣是不解,姘头、韩武来、赵戍临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怎么会现出地窖中的骷髅?心慌意乱,自言自语:“这四样东西凑一起,绝不不是好兆头。”
天刚蒙蒙亮,他就去敲邱持贵的门,唤醒邱持贵说:“咱们上吕祖堂烧炷香,求道镇邪的符回来。”
邱持贵心里纳闷,怎么一大早说烧香镇邪的事儿?见他神色像刚遭雷劈过似的,不好问得,忙不迭起来准备香烛贡品,叫两乘轿子,随他去拜菩萨求符。
到了吕祖堂,秦矗一心磕头跪拜,求符请箓,虔诚劲儿就像饿狗向主人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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